怀宗端皇帝(六)亚洲美女
崇祯六年春正月甲午朔,大风霾,日生两珥。
丁酉,畿南盗闯入西山,距顺德百里。时大队尚在山西,零骑数百分为二谈:一北向,西犯平县,窥固关;一南向,河北怀庆、卫辉尽遭残害矣。丁未,左良玉破贼于涉县西坡,斩其渠;贼望左家旗子,皆靡——然贼势尚盛,眈眈未忘中州也。进屯辉县之百泉书院三日,寻北踞林县山中。于是赵村住户相望而起,河南兵七千先后失一火殆尽;良玉势成孤注,不得已邀总兵邓玘兵御之。
庚子,运舟出天津海口,飓风尽覆。
以户部郎中史可法为江西佥事布政司参政。
癸丑,曹文诏进都督同知。
留两淮盐课十万充饷客兵。
大学士周延儒以宣府阅视阉东谈主王坤疏劾,乞罢;不允。
庚申,遣催外饷十一东谈主。
二月癸亥朔,建昌军沈学之家生豕,二尾、八蹄、二身、一首。
戊辰,召都察院左都御史张登,谕之曰:『风纪重地,向来窥察御史之法,不行现实。今察吏安民,莫先窥察。卿其励之』!
庚午,召廷臣于文采殿,谓左副都御史王志谈曰:『遣用内臣,原非得已,朕言甚明;何接头之多也!昨王坤疏,朕已责其率妄;乃朝廷举敕,莫不牵引内臣。岂斥各官,皆为内臣耶』?对曰:『王坤直劾辅臣,故举朝皇皇为纪纲标准之忧。内廷既可纠廷臣,廷臣亦可纠内臣;臣为标准惜,非为诸臣地也』。上曰:『朕见廷臣其于国度大计不之言及,唯因内臣在镇不利奸弊,乃借王坤之疏威逼朝廷,诚巧佞也!且文武各臣未始不消;因其蒙徇,故勉用内臣耳』。周延儒等请上宽宏,上色稍霁;延儒曰:『志谈非专论内臣,实责臣等失责』。上曰:『职掌不修,噉名立论,何堪宪纪』!立命志谈退。
戊子,山海关永平大雨,水坏城郭、田舍、东谈主畜一火算。
辛卯,曹文诏击榆林贼,败之。文诏兴师屡捷,惟山西总兵张应昌逗遛不进;于是贼渠紫金梁、老■〈犭回〉■〈犭回〉从榆社败,北奔,总兵艾万年、贺东谈主龙斩之。
巡抚许鼎臣因奏言:『寇党三十万,弱点晋地五年。今西贼万余遁济源山,其内王屋、燕柱、析城、中条,令李卑、艾东谈主龙等从沁州、阳城、沁水入剿,贺东谈主龙、李春芳从垣曲、绦州入剿:此西路之能够也。东贼二万余遁辉林武陟山,其内为青羊谷、赤狄囤、王莽岭、伏牛山、碗子城、犬王庄、小西天、孙膑坡、箕山、辽山,今曹文诏、孙茂林自潞安入剿,猛如虎等自辽州、暖和、东平入剿:此东路之大略也。太、汾西北有三阁五刚短毛贼,镇臣张应昌等任之;余如霍州之东山、赵州之休粮山、隰州之水头镇、石楼之花城窊、孝义之开府乔山,则皆土贼易定』。疏入,上心谓饥民非流落,而鼎臣亦藉以宽文法也;上遂谕都察院,以『民穷盗起,皆由亲民之官妄取民财、弥逢上官;小东谈主自豪,庶民愈困。敕巡按御史广访以闻』。
上谕吏部礼部曰:『朕惟祖先朝求才用东谈主,原不徒凭文艺,尽拘经验;惟在敦尚行谊、选建贤能,以佐料理。故孺子必入小学,遇试先核德行;自入学以及释褐,必有实德,方许登用。异日败行,考官并坐。至于四海之大,岂无潜修硕德、积学弘才、清直刚方,实堪大用者乎!更宜简拔一、二,以示风劝。若科谈,不必专出考选;馆员,须应先历推知:并当廷议,垂为法守』。
三月辛亥,刑科都给事中讴歌化劾大学士周延儒以旅客李元功、医官张景韶通贿;命下元功镇抚司。延儒奏辨,赞化又劾延儒『前语「去辅李标,上先允放,余即封还原疏,上遂改「留」,实有改天换地」;今上,羲皇上东谈主也,此是何语!罪不啻轻泄』。至指借停刑以罔贿利,引刑科给事中李世祺为证;世祺亦奏赞化言实。户科给事中朱文焕亦劾延儒「艰深国恩,毫无转圜;群喙交攻,万无可留」。报闻。
丙辰,蜀贼攻苍溪县不下;遂走广元;同知张鹏起等战二郎关,大北,杀守备张应甲、黄朝玺。
己未,蜀贼攻百丈关,守备郭沾辰、陈中败没。
陕州、兴对等官入觐,贼不得达;巡按陕西御史范复粹以闻。
是月,发十万金,命御史陈乾阳赠给山西。
夏四月丙寅,贼破平顺县,杀知事徐明扬。
孔有德、耿仲明由盖州自归于清。初,仲明弟仲裕先来通坐镇登莱,东江前将军黄龙计杀之;及登州破,龙家在城,阖门死焉。龙守旅顺,计有德等必逸,逸必谈旅顺;果至,逆击,大有斩获,擒毛有贤、承福等。不多,清兵入旅顺,杀龙。
辛巳,总核各京、省积亏盐课三百二十余万,命有司如数解纳;否则,指名参处。金花积负,亦分见征、带征勒完。
礼部尚书黄汝良上「昭代乐律志考」,命付史馆。
河南西路盗自辉县入清化镇,游击越效败没,左良玉擒斩六十一东谈主;其武安东盗,游击陶希谦击之,亦败没。部臣以河南不塞太行之险,揖盗使东谈主,不得无罪;河南乡绅奏请陕西总督洪承畴兼辖河南,部臣欲移承畴驻潼关为三省之界,监制晋、豫二抚并曹文诏、邓玘、张应昌三镇,上不允。
命司礼监阉东谈想法其监、郝纯仁、高养性、韩汝贵、魏伯绶等赴各仓,同提督诸臣盘验收放。
癸未,承运库阉东谈主奏缎匹欠数十万;命有司勒限输上。
兵部请三省抚臣亲在行间,晋抚同曹文诏入阳沁山中、谈臣王肇生同张应昌入潞安山;豫抚同左良玉直入星轺驿,别遣邓玘直入少阳关;保定巡抚同梁甫、周尔敬入小西天等处。其褊裨,各选一知兵谈府督之分剿。报可。
五月癸巳,巡抚山西许鼎臣以流落恣掠,请蠲积逋并预免数年额赋;不许。
户部侍郎刘荣嗣等奏言:『调兵剿寇,非守城也。近抚、镇多设雄师株守郡邑,意以城池一火恙,可逭失事之责;不知贼利野掠,何用攻城!此名为防寇,实同纵寇。荡平无期,病全在此。请城守委有司,抚、镇率其壮年凭高设险,专主援剿』。
庚子,云南曲靖江府土舍安边与安其爵、其禄,同祖昆玉也;其爵世乌撒知府,其禄欲仍受沾益知州修好。巡抚蔡侃解谕之,俱听命。
以侯恂为户部尚书。
壬寅,插汉虎墩兔憨同河套五万余骑自净水、横城分入,守备姚之夔等不行遏;临河堡参将张问政、副总兵史开先、守备赵访皆逃,遂薄灵州,总兵贺虎臣以千骑入守。乙巳,出战,移入屯堡;连屯数十里,杀掠惨甚。上怒巡抚耿好仁,寻逮之。
丙午,阉东谈想法应朝调南京,与胡承诏协同守备。
己酉,谕兵部:『流贼延长,各路兵将云集;一切功罪、勤惰,应有监纪。特命内中军陈大金、闫想印、谢文举与山西内中军孙茂霖会各抚谈分入曹文诏、张应昌、左良玉、邓玘军中,监纪功过、督催粮饷、安抚庶民;仍着内库发四万金、素红蟒缎四百匹、红素千匹,军前立赏』。
壬子,河套西犯延绥定边营,官兵击斩一百二十七级。寻复犯灵州、横城、延绥、西川,降盗王得胜乘边警纠众复叛于西川,掠双湖峪;陈奇瑜、王承恩方御插汉,即分剿于王家岔,斩首百四十一级。继而承恩又击贼于膈膊峪,斩八十八级,王得胜歼焉。时又大雨,西川平。邓玘击贼善阳山,大北之,射死紫金梁;贼夺气。
工科给事中孙晋上言:『徐、邳而下至安山,无岁未定,无决不害;而最剧者,莫如苏嘴、建义等处。宜亟追究疏塞之方,此寰宇兵饷通塞之间也』。
六月辛酉朔,命阉东谈主高起潜监视锦宁、张国元监视山西石塘等路,综核兵饷,表彰军士。
乙丑,川兵溃于林县,毛兵杀伤甚众;潞王告急,乞抚臣驻卫辉控御之。
丙寅,贼围汤阴,败乡兵;林、辉、涉、安等县绵亘一山,故易蔓也。又贼自阳城、垣曲来,合于济源。
红彝犯漳州;明日,突攻中左所,官军失利。
插汉虎墩兔憨犯延绥。
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郑以伟卒。
庚辰,大学士周延儒罢。始,温体仁与延儒深相结纳,延儒故力援之以进。至是,体仁将夺其位,阉东谈主王坤疏攻延儒,举朝争之,体仁不之助。及王志谈召对,上语延儒曰:『卿昨辨王坤疏,日后将入史册』。体仁觇知上意,故凡与延儒为难者,体仁必阴助之,而助延儒者皆诎焉。兼以「羲皇」语谤讪有据,遂不明。命行东谈主王芝瑞护行以归。
甲申,张彝宪以户、工二部外逋一千七百余万,应时科谈分催。时督饷方裁,故下部院酌议;部院请查参完负,罢不遣。
河南大旱;密县民妇生旱魃,浇之乃雨。
秋七月辛卯朔,大风拔木。
壬辰,贼屯武安;乙未,贼屯彰德、汾州。命阉东谈主闫想印同张应昌合剿。汾阳知事费甲鏸以逼迫苦供亿,投井死。
丙申,贼陷山西乐平县。
召兵部尚书熊明遇等于平台,以沈棨私通插汉,欺擅辱国;明遇对曰:『天语严毅,臣等不胜惶惧!退而想之,亦边臣惩处失平耳,于天威无损也。七月吉,抚臣沈棨手翰曰:「青永为哈喇慎诸部,现在墙下与招抚官懽然谈故;往谕之,启其悔心」。明旨虽严,不亦纡边臣之难乎!以插汉临边而去,俱皇上威灵所及;圣意云辱,不外谓誓稿数语耳。汉、唐英主于塞外嫚书,皆置不睬;即本朝款贡语言岂能尽驯,边臣却而不奏。今此举实不成盟,中军都司等官与之颉颃,兼以捐俸犒劳为词,未闻朝廷裁处,于天威何损哉』!先是,插汉屯膳房堡、沙岭,时总兵王世忠、巡抚沈棨因私犒三令嫒,插汉攒刀说誓;事闻,上初耽搁,熊明遇力为请。上以问周延儒,伏地不对者久之,上乃不允;以誓文中朝廷与插汉并体——寻逮棨,遣戍。
戊戌,命行东谈主召故大学士怎么宠。
庚子,叙内臣守莱功,徐时得、翟升各廕锦衣卫正千户;余陞赏有差。
湖广守备阉东谈主魏相监视登岛兵饷。
八月乙丑,谕田赋定额;于是户部尚书侯恂上言:『「赋役全书」款目高大,田亩、丁口又率不得原额;增减些许,何由稽考!莫若以「万历司帐录」为据,合派辽饷,另立一门,庶攒造为易』。
庚午,以杨一鹏为户部尚书,总理漕运、提督军务兼巡抚凤阳等处。
议城张家湾,从户科右给事中林正亨之言也。
丁亥,流落过静宁,攻隆德;知事费彦芳告急。固原谈参政陆梦龙驻静宁州,闻警往援;遣把总王珍领二百东谈主往,先遁。明日,隆德陷,彦芳被杀;梦龙战绥德城外,阵没。
九月壬寅,命沈世奎加总兵,固守皮岛、檄谕朝鲜。世奎因遣参将陈龙檄皮岛宣布朝廷德意,因至朝鲜。
以冯英为刑部尚书。
以南京礼部右侍郎钱士升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直文渊阁。
是秋,襄城县莎鸡来自西北,群集以万计——固沙漠产,今飞入塞内,占者合计兵兆也。
冬十月甲子,登州雨雹。
大学士徐光启上言:『臣顺从督领修正历法,所进历法书表者三,共七十二卷;日缠月离、恒星经纬、日月交食,多样略备。今至五月,复令知历者推算,得「各色立戍表」二十卷,「日缠交食及土木火星历指草稿」六卷。虽独创似为周全,恐稽大典;则用东谈主诚不可缓。御史金声博综理数,大理寺评事王应遴学亦通赡,且数请修历,堪以委用;令其共相商议,可计期而竣矣』。因缴历法、敕印。寻召李天经督修历法。
戊辰,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徐光启卒。光启字子先,博学,善星历、兵法;性行淳谨,为时所推。予祭葬,赠少保,諡「文定」。
己卯,礼部尚书林欲楫上言:『今寰宇所最患者,曰官贪、曰民穷、曰兵弱;臣请略陈之。夫官之贪〔者〕,本源浊也。皇上惩委用行贿之弊,法非不严。顾巧者或藏径窦、险者或捏风形,直景不如端臬、窒流不如澄源;使隔断凑趣儿之路,即泄漏铨叙之法。民之穷者,本业微也。国度税额四百万石,仰给江南;今江南民力竭矣。臣渡江而北,濠、徐、青、皆以抵畿辅,榛莽极目;其民转徙无常,沟洫之制、造就之事不知也。宜募江南穷人就耕朔方,官给牛种;每夫授田若干,俾为世业,三年始征;有司巡行阡陌,线路水利。其密迩河、淮,凿渠引之,以资灌溉。使西北无不耕之田,即岁漕可渐省也。兵之弱者,西宾非也。今之团操,徒灞上儿戏耳;必欲化弱为强。宜于练兵之时,寓选将之法:如十一东谈主为一队,先召十东谈主,课其体力、骑射、击刺而甲之;有才过十夫,即补队长。十队为哨,再试队长;有才过十队者,即补哨长。十哨为总,自把总而上,必久历行间,实有劳勩者,方递迁参将以至大将。将取于兵,更不他索;兵伏其将,更不相猜。按队而十东谈主具,按哨而百东谈主具:是以杜虚冒也。臂指相使,戎行不乱;是以寓节制也。若夫孔有德尚在旅顺,海上留心,倍宜加毖。皮岛孤悬,恐难独支;宜令登抚择南之水师兼善兵器者,俾与皮岛犄角,亦牵制之一助也』。
癸未,插汉犯宁夏。
赵州贼至宁晋,阻净水河不得渡,南宫被掠甚惨;总兵梁甫在获鹿,隃期始至,贼已至柏乡,西归五台山矣。五台山周围数百里,贼据显通寺,其中薪刍、粮储皆具,险阻足恃;官号角称夹攻,其实未始遇贼也。
论囚,上素服御建极殿,召阁臣商确,温体仁无所雪冤。陕西华亭知事徐兆麒接事七日城陷,论弃市;上颇心恻,体仁默不一语,竟抵法,东谈主皆冤之。
十一月癸巳,进礼部左侍郎〔王〕应熊、右侍郎何吾驺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直文渊阁。
甲午,参将陈龙抵朝鲜王京,面谕国王;王随输米二千石助饷,特赐金绮。
乙未,前顺天府尹刘宗周应召至京;命俟林钎、孙慎行至,同见。十月二十五日,见朝;上责其缓缓,宗周引咎乞归。
癸卯,司礼阉东谈主郑之惠总督东厂。
甲辰,插汉西哨巴兔等五十余东谈主来降。
洮州卫地震。
壬子,定远堡龙洞内忽铜饱读有声;甲寅,又有声。先年,奢寅败,声闻三日;崇祯二年二月有声,西兵犯永。
乙卯,武安、涉县贼佯乞抚,乘冰渡河,陷渑池;河南通判袁勳遁。四川按察使刘永祚入觐过县,失敕书及御览文册。贼分入河南、湖广、汉中、兴平。
十二月己未朔,贼陷伊阳。
国子监进「二十一史」。
乙丑,参政李天经上历书。
庚辰,贼假进香客,陷郧西县,掠遂平。
壬午,叙复登州功,复朱大典原官,进兵部右侍郎;谢三宾进太仆寺少卿。余陞赏有差。
癸未,东江石城岛都司尚可喜降于清。时孔有德、耿仲明在迫力河治舟,可喜因掠长山、广鹿诸岛,缚都司孙奠邦、李承恩等来归(?)。
是年,陕西、山西大饥
●崇祯实录卷之七怀宗端皇帝(七)
崇祯七年春正月壬辰,降盗王刚、王之臣、通天柱等至太原挟赏;巡抚戴君恩于明日设席,斩刚等,各营共擒斩四百二十九东谈主——王之臣,即豹五;通天柱,即孝义土贼也。贼党称「紫金梁」、老■〈犭回〉■〈犭回〉已死,既而侦之在东山,无恙;而西山则有翻山鹞、姬关颖、掌世王三贼,寻生得献俘。而岢岚大盗高加讨号「显通神」,尤横;会大旱灾,饥民投贼者逾众。
张献忠犯信阳、邓州。兵科给事中史可镜请镇筸兵数千剿楚寇,控扼襄阳、德安;兵部奉调镇筸五千,以施南等处兵足其数。贼尽入应山,都司佥书周元儒打败之。
丙申,刑科给事中李世祺劾大学士温体仁、吴宗达;忤旨,谪世祺于外。
贼自均州掠谷城,遂趋襄阳。
命司礼阉东谈主卢继宁封朝鲜国王。
辛丑,贼陷洵阳,偪兴安、西乡;土寇乘之,汉中为震。游击唐通剿土寇,而兴安贼随破紫阳、平利、白河三县;分守谈王在台固守兴安,又洪承畴赴之,城得全。时练国是移兵商、雒,巡按御史范复粹驰赴汉中,贼始奔;南破凤县,入四川。
满城布衣魏文奎上言:『本年(甲戌)二月十六日(癸酉)晓刻,月食,今历官所订乃二月十五日(壬申)夜也;八月应乙卯日食,今乃以甲寅:遂令八月之望与晦并白露、秋分皆非其期,讹谬尚可言哉!臣年已七十八矣,谨将本年日食、月食时辰分秒详具进览』。命召文奎入京稽察。
辛亥,煞胡堡守备叶逢春报:西东谈主三千骑与降丁相杀,自水口入犯。
甲寅,镇篁副总兵杨正芳败贼于旧县金沙铺。
贼攻房县,昼夜毁民居门扉舁攻,穴城入之;又陷保康。
是月,唐王聿键奏言:『南阳知府陈振豪于寇至分崩离析,擅取仪卫守陴。崇祯五年,臣捐令嫒缮城;今城之坏尤故也。乞别选贤达』!命逮振豪下刑部狱。
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奏言:『南都、凤、泗、承天陵寝所在,宜以宿、寿、襄、叶为咽喉,淮、徐则京师咽喉;乞敕淮南巡抚杨一鹏急宜豫备。贼势果东,似宜移驻』。
二月壬戌,以大学士温体仁、吴宗达主试礼闱。礼科给事中吴家周劾体仁越次,上不怿,贬家周。
贼陷兴山县。
监视登阉东谈主魏朝以给事中庄鳌献所上「太平十二策」内撤监视,因求罢;不允。贬鳌献于外。
戊辰,巡抚宣府右佥都御史焦源溥报:插汉虎墩兔憨远徙,部众闹翻。
总督阉东谈想法彝宪请入觐官投册,以隆体统;许之。
庚午,山西提学佥事袁继咸上言:『士以廉耻骨气为端。有廉耻,然后有作风;有骨气,然后有事功。如总理内臣有觐官賫册之令,皇上从之,特在计帐文移、剔厘奸蠹,非欲群臣诎膝也。乃上令一出,靡然从风;藩、臬、守、令,参谒屏息。嗟乎!一东谈主辑瑞,万国朝宗;诸臣未觐皇帝之光、先拜内臣之座,士医师尚得有廉耻乎!逆璫方张,是时干儿、义子昏夜拜伏,自合计羞;今且日间公庭,恬不至怪!国度自觐典二百余年,未闻有此;臣所为嗟叹也!科臣李世祺劾辅臣温体仁、吴宗达,既谪世祺,复罪考选;文选郎中吴鸣虞使言官括囊无咎大臣,无一东谈主议其后:大臣所甚利,忠臣所甚忧!又臣所为嗟叹也』!奏入,上责其越职言事,摭拾浮议。既,张彝宪亦奏辨,谓『觐官参谒,乃尊朝廷』。继咸又上言:『尊朝廷,莫大于典例。知府见藩、臬行属礼,典例也;见内臣行属礼,亦典例乎?诸司至京,投册吏部各官,典例也;先谒内臣,亦典例乎?事本典例,虽坐受,犹合计安;事创彝宪,即长揖,只增其辱』!上仍切责之。
知贡举礼部左侍郎林钎奏言:『贡士颜茂猷作「五经义」凡二十三艺,录之恐遭于式,黜之又重其才』。上以其该博,命录之;继列于榜,特令一体廷试。
贼入瞿塘,陷夔州,杀署印同知何承光;谈臣周士登、通判王上仪、推官刘应侯、奉节知事谭楚良俱遁,免。
庆王上言宗禄虚设,如庆城王府于崇祯六年方给万历二十六年之禄。上异之,命追责向来所司。
戊寅,蠲登、莱宿逋,且赈之。
甲申,上祀先农,躬耕耤田。
是月,海丰雨血。
山西贼自宜川渡河,合降丁、饥民延长于澄城、合尘世;官兵斩三百余级,余遁。会北兵至,夹攻;斩百五十级。遂突入商、雒,十三营号十万,掠洵阳、兴平,流入汉川。
三月丁亥〔朔〕,南京右都御史唐世济上言:『流落有四:一乱民、一驿卒、一饥黎、一难氓;宜分袂剿抚』。上善之,命专委总督陈奇瑜。
辛卯,上御文采殿;日讲毕,阁臣退。命再入,问「陈奇瑜今安在」?温体仁对曰:『闻在延绥,今彼请饷三十万』。上曰:『已留新饷』。钱士升曰:『新饷虽留,此时官未尽征,恐难应急。至于难氓,例必资遣,方可得生。但期以免死,势终为贼』!上低回久之,乃谕曰:『近来用东谈主拘于经验,乙榜巡抚,若合计怪』!因论及南宫试事曰:『近来著作俱属浮习,如董仲舒「天东谈主三策」,真著作也』!
巡抚山西右佥都御史戴君恩奏留新饷二十三万,乞准支拨;又乞发内帑赠给。命于太仆寺量给。时山西自去秋八月于今不雨,大饥,东谈主相食。
己亥,大学士怎么宠在谈,屡引疾;不许。刑科给事中黄绍杰奏言:『如宠栖迟里门、徘徊谈路,非有所疑畏,则有所瞻顾也。翌日正人、小东谈主不行独立,次辅温体仁当知所自处矣。自体仁为相,无岁不旱、无日不霾、无地不灾、无在不盗;燮理固如是乎?秉政既久,窥旨必熟。故中外诸臣承奉其意,如一东谈主当用,则曰此与体仁分歧;一事当行,则曰此体仁所不乐。凡此,皆召变之由。乞命体仁引咎辞位,不错上回天心、下慰民望』!上责其率妄,调外。
辛丑,策贡士于建极殿。上特裁宸翰,问以恢疆、安边、屯田、盐法、漕运、马政、恤民、足兵、正士习、破经验,其谈安施?朕将亲览。为赐刘理顺以下三百东谈主进士登第、确立有差。
丙午,河套、插汉合犯宁夏河西玉泉营,总戎马世龙击却之。
夏四月丙辰朔,海寇刘香掠海丰。
己未,工部侍郎李遇知等请发帑金十万赠给陕西;命户部议之。
庚申,新平堡参将马铁贝诱降丁入市,收其弓矢;诒以军门巡边出迎,遂驱而歼之。上首功。
辛酉,西东谈主数百骑犯新平堡,传烽守备王国臣驰斩八十级;西东谈主歹打儿汉吉囊等前,以三万骑求和。
丙寅,贼在房县,妇倍于男;张全昌击斩百五十八级。
丁卯,安位以兵送安边往沾益州。
壬申,西东谈主陷保定州。
甲戌,发帑金五万,命御史梁炳赈饥陕西。时山西永宁州民苏倚哥杀父母,炙而食之。
川寇三万东谈主退屯郧阳之黄阳滩,分三谈——一均州趋河南、一郧阳趋淅川、一金漆料过河趋商、洛、卢氏;张应昌战均州五岭山,兵败,还均州。
西东谈主陷到手、镇羗二堡。
丁丑,贼陷两当县。贼攻苍溪,陷凤县;洪承畴闻插汉犯甘肃,即自汉中行。至栈谈青桥驿,闻贼营宁沔州;庚申,返褒城、至沔州援宁羗,贼由阳平奔巩昌。丁卯,承畴过白水江;辛未,抵摆州。壬申,至成县,见贼势盛,且分谈一向边方、一向汉中,知府断栈谈、守鸡头冈,贼不得至褒城,由汉王山犯固城、洋县,官兵固守;贼间往石泉溪阴,又别部贼二万趋宝鸡、汧阳求抚。又湖广贼二、三万犯平利。盖春夏间楚、蜀贼合于秦,又卢象升等萃兵于楚,故贼尽奔汉中、兴平;而川贼入西乡者二、三千,又犯城固东下。是时诸贼尽入汉中、兴平,以接于商、雒矣。寇自五年聚于晋,纵之渡河,而豫、楚被害;至是,又还集于秦:而朝廷漫无措置,失此契机,良可惜也!
癸未,贼往四川,阻大江,入西安之终南。
是月,宣大收降丁五千一百九东谈主,妇女不预焉。时插汉虎墩兔憨西徙。
总督漕运杨一鹏奏言:『去冬十一月,淮、泗之间方沉俱有异鸟猬集。雀喙、鹰翅、兔足、鼠爪来自西北,千万为群;未始栖树,集于田,尽食二麦:亦灾异也』!
五月丙戌(原文误丙寅)朔,尚膳监阉东谈主王永祚奏:三宫膳羞,吞并大庖。从之。
辛卯,免浙江崇祯三年已往织造缎疋。
贼陷文县。文县去岁大旱,入秋早霜,冬无雪;今春不雨,斗米七钱。延绥西路,数年不登。贼分部,一掠鄜、延,奔绥清金峪者,官兵击斩千三百余级;一掠延、庆,亦擒斩数百:皆傍终南山,窜入商、雒。
插汉虎墩兔憨犯宁夏,总戎马世龙拒之,斩八百九十余级。
丙申,洪承畴以副总兵贺东谈主龙刘得胜等兵二千、游击王永祥骑八百赴蓝田。盖寇出陕西之谈有二:曰商、雒,曰汉中、兴平。时贼深入南山大峪,实近省会;故逐之。遂东奔纲峪川,复入大山,远窜商、料来罗。其前犯西安、泾阳、三原之贼李自成、张献忠等,俱西奔盩厔、鄠二县。
傅宗龙密陈防海之策,欲尽撤皮岛兵以节浮费;兵科给事中常自裕言。
贼陷卢氏县。
乙巳,洪承畴自汉中西援甘肃。
练国是奏:『当天最难有五:一〔曰〕缺兵。大盗起于延绥、榆林,军力不足,遂调甘肃。自宁夏丧师于灵州、甘肃丧师于凉州,今防插虎尚且不足,能分以剿贼乎?榆林兵止五千,陈奇瑜率之而防秋,又当西还,则兵愈少。二曰缺饷。西安、凤翔兵荒,且留新饷;即使支尽,不抵三镇之用。司府无可借饷,饷将安出!三曰缺官。荒、盗频仍,有参罚戴罪、有追赃客死、有失城落网;谈、府且不乐就,何况有司!今官缺三十余员,缘何治民、办贼?故缺官急宜补,而参罚亦宜少减也。〔四〕曰宗禄。秦俗嚣悍,贫宗尤甚;垂涎赈金,渐不可长。〔五〕曰驿递。秦、晋驿递,例不全给。今募夫之苦愈加十倍,故东谈主东谈主想遁。凡在冲路,宜全赐与安其心』。
洪承畴等自盩厔、郿县渡河抵岐山,向平阳,分三谈。寇十余万,承畴兵仅三千在汉中,总兵左光先、游击赵光远兵三千四百有奇在临巩,总兵孙显祖兵千五百、参将卜应等兵二千在平凉,副总兵艾万年兵千东谈主止可城守,其游击王永祥、马献图分戍者不预焉。总兵张全昌等兵六千,视盗所向,合计援剿。
六月乙卯朔,洪承畴以援甘肃,上言:『汉南诸郡各接楚、蜀,今大兵皆屯楚、蜀,贼必偪入汉南。陕抚练国是远驻商、雒,按臣范志粹又以会城空泛而移驻。臣以边急,复离汉南。大盗回集,谁为反顾』!
叙禁旅功,廕阉东谈主曹化淳世袭锦衣卫正千户,袁礼、杨进朝、卢志德各百户,赐金、币;余有差。
总兵陈洪范请灭插汉;上命趣赴登州。
丙寅,陈奇瑜因抚治郧阳卢象升剿竹山、竹溪各山寇速战,斩一千七百五十三级。
贼犯郿县,为乡兵斩溺甚众;宝鸡、岐山义勇闻风起始,贼败去。
戊辰,飞蝗蔽天。
己巳,刘得胜、柳国镇、艾万年等以三千东谈主战宁州之襄乐,颇有斩获。俄贼众伏发,被围;万年、国镇败没。
先是,陈奇瑜围李自成大部于南山车厢峡。会连雨四旬日,贼马乏刍,且苦湿,死者过半,弓矢俱脱,贼大窘,乃自缚求和;奇瑜许之,各给免死票回籍。甲戌,出山。
张全昌追贼兵败,都司田应龙、张应春死之。贼连胜益骄,欲犯西安、泾阳、三原等县;洪承畴令曹文诏以三千东谈主自宁州往援。
清兵围大同。
陈奇瑜于峡石狮子山剿秦、晋遗贼,斩七百二十五级,渰五千余东谈主,堕崖死者二千余东谈主。
秋七月乙酉朔,降盗陷陇州;陈奇瑜闻之,檄各属严守待命。
谕兵部禁札付加衔。
加筑京城。
丙戌,日食。
己丑,洪承畴奏言:『贼在庆阳、西安,拒败官军。放浪如斯,大抵贼可十四、五万,明知官军一、二万不行四驰,恃其势众,旁伏递进:则剿杀之难。贼皆精骑,每跨双马;官军马三、步七:则追赶之难。贼攻堡掠野,到处可资;官军待粮转运:则粮刍之难。贼入山负隅,官兵相待一日,即误坐一日:则时日之难』。且请盐课银三十万,加曹变蛟秩,饱读其敌忾。遂加曹变蛟副总兵。
辛卯,贼至凤翔西关,藉口奉督、抚文安插城内;守臣知为巨寇,诒以门不敢启,须缒城而上。先登三十六东谈主,尽杀之。陈奇瑜因借合计辞,劾父母官绅挠偾抚局,以激上怒;命缇骑逮宝鸡知事李嘉彦及凤翔乡绅孙鹏等五十余东谈主,下刑部狱。
清兵入大同张家口,又入膳房堡,焚龙门关。
叛兵杨国栋等拥三千骑直抵西安城下乞抚,巡抚御史范复粹无计,惟登陴固守。明晨,练国是在鄠县闻之,驰还;登南城,檄贼至濠畔讲。一昼夜未决,度不受抚,必西走鄠、盩厔;密檄一起官兵饬备,更设伏于盩厔境上之夹水沟。时禾茂泥淖,骑不任驰;伏发,歼其半。国是又遣官招之,谕杀渠自赎,予上赏;顷之,一贼斩国栋以首献。贼东谈主东谈主自疑,互戕千余东谈主;余仍入南山。
壬辰,清兵入保安、怀来;命宁远总兵官吴襄、山海关总兵官尤世威以兵二万分谈援大同。时辽东粗安,有言巡抚方一藻、总兵祖大寿私通,故移警于西。
洪承畴令曹变蛟赴三原。
癸巳,京师戒严;清兵屯膳房堡沙岭,往阳和。
乙未,洪承畴趋富平,转入渭南,遏各贼。
叙州定远堡母猪龙洞闻铜饱读声一昼夜。
丁酉,清兵围宣府,遇炮击,退屯深井;天寿山守备王希忠以闻,命亟收东谈主畜入保。
戊戌,清兵四略永宁。明日,大胜。命保定巡抚丁魁楚移驻紫金关、山西巡抚戴君恩移驻雁门关、总督陈洪范移驻居庸关。
己亥,命御马阉东谈主黄钟育、尚膳监阉东谈主王之俊、司礼监阉东谈主孙朝喜俱提督忠勇营。
清兵入镇羌、到手二堡。
庚子,以阉东谈主孙茂霖监防紫金、倒马二关。
大盗混世王等从凤翔、郿县东(?)盩厔、鄠县,云犯西安;洪承畴驰一昼夜,明日入西安,预檄富平关兵及张全昌兵俱赴西安合击贼。贼扬至西安之东境,我兵以力疲未能出;承畴恐贼自渭南、华州东出潼关,先令张全昌、副总兵曹变蛟间谈走渭、华遏其前。承畴出至潼关红乡沟追贼,游击李效祖、柏永镇力战,自辰至申,贼始却;不行出关,因登山。承畴自潼关驰赴蓝田,欲从山后间谈剿之。丙午,贼觇知官兵意,夜走商、雒山中。初,大盗老■〈犭回〉■〈犭回〉等万余先踞南雒山,今又益贼万余;承畴又率张全昌、赵光远共兵三千赴潼关大峪口截其出,仍备阌乡、灵宝诸处。而前淳化、耀州、富平贼李自成、张献忠等东奔,陷澄城县、围合阳旬余,辘集百余里;闻承畴兵至,突围,由净水、秦州窥平凉、邠州矣。
清兵围大同左卫。
卢象升追上津贼于乜家沟,总兵邓玘斩一百八十六级。
清兵破安州,杀知州闫生斗。
己酉,清兵至朔州,围浑源州。
庚戌(或壬子。原文误壬戌),巡抚河南玄默撤左良玉自内乡,陈治邦、马良文等自雒阳并赴卢氏。
插汉虎墩兔憨又犯宁夏广武营,官兵击斩四百十六级。
湖广总兵秦翼明至上津县,商州贼犯丰阳。丰阳,古废关;地接秦、楚,为郧、襄之咽喉。丰阳后有小路曰罩川口,可通郧西。郧阳巡抚宋祖舜令游击周士凤以六百东谈主戍罩川口,翼明夜发兵架梁入贼营后;昧爽,分兵捣其营,贼稍怯,斩百四十九级。
上忧寇无已时,召谕户、兵二部:以淮抚兵及杨御蕃兵厄南畿环节,护祖陵;以董应文赴彰德,倪宠、牟文绶兵赴山东、河南协剿,以河南湖广兵、李重镇关兵四万五千并赴河南,令卢象升总督征剿承天,责巡按余应桂居守。如秦寇入豫,洪承畴出剿西北、象升进剿东南;贼复入秦,则象升亦入关协剿。而豫贼有自中牟走洧川、有自祥符入尉氏,旋突禹、许、长、葛间;而丰阳关之贼不得出,屯灵宝凡十三营,前三营张平国往许州、王成龙往鄢陵、许文冲往尉氏,大营在永宁、卢氏,约九月向山东,实欲诱我东备,因袭汴梁也。
八月丙辰,叛兵自斩其渠杨林降。
陈奇瑜报降贼完了男妇一万三千八百七十七东谈主——斩渠魁十东谈主,俱延安、安谧等县民,并令还乡。
清兵破代州。
戊午,夜,李自成陷咸宁,杀知事赵跻昌;洪承畴援兵至,遇于城下,贼弃金帛饵我兵,竟西遁。
庚申,张应昌击咸阳贼,斩四百九十九级,俘其智囊刘某;兵气始振。
清兵分谈进:东路至繁峙、中路至八角、西路至三坌。
贼陷陇州,屯州城及汧陇间浃月。陈奇瑜次凤翔,令参将贺东谈主龙等援陇州;贼围之。
少詹事文震孟请改先帝「实录」;上以册立皇祖默定、张差实系风癫、红丸轻进意亦忠爱,谕旨即为定案,不必议改。
旌唐王聿键助饷。
己巳,清兵攻大同五日,退西安堡。
清兵入啍,代啍县知事黎壮图降;陷灵丘县。
辛未,罢总理监视阉东谈主。谕曰:『朕御极之初,撤还内镇;事无大小,悉委臣工。不虞诸臣营私诿过,罔恤民艰:廉谨者入于迂疏,贤能者好为推诿;居恒但有虚声,临事均无实济。己巳之冬,京都被兵,宗社恐惧,举朝束手;此士医师负国度也。不得已,分遣各镇监视,添设两部总理;虽一时权宜,亦欲诸臣自反。迩来经制粗立,兵饷稍清;诸臣应亦知省,自图悔过。今将总理监视等官尽行恐惧,以信朕之初心。惟关、宁偪近,高起潜兼监两镇;京营内臣提督照常。所愿二三臣工,共体时艰!若复蹈陋辙,不唯国典具存,抑诸臣之忠猷安在;良足耻矣』!
清兵攻保定册本口,杀千总张修身。
甲戌,召勳戚文武于平台,问堪塚宰及总宪者?令各给笔札条对,吏部侍郎张捷曰:『臣之所举,平地一声雷』。上许之。勳戚在殿西室、文在殿东室,捷旁徨四顾,大学王应熊目属之;诸臣觉其异。及问所荐,则兵部尚书吕纯如也。时诸臣或举郑三俊,勳戚亦如之;或举唐世济,捷曰:『总宪世济可,塚宰非纯如不可』!俄入奏,力言纯如之长。诸臣以纯如列「逆案」不可,刑科给事中姜应甲言之尤力;捷失态。上问温体仁,对曰:『谢陞可』。上曰:『尔等其谛想之』!应熊故善周延儒,而纯如又与延儒善者,体仁阴主之,工科给事中范淑泰遂劾王应熊、张捷同谋党附,大力欺擅;刑科给事中吴甘来亦劾张捷计翻「逆案」,纯如用,则邵辅忠、张朴辈皆可用矣。上责捷回奏。
乙亥,召南京吏部尚书谢升为吏部尚书、右都御史唐世济为左都御史。
刑部尚书胡应台终养去,以冯英为刑部尚书。
陈奇瑜专事招抚,由城固入汉中,降盗完了万五百二十八东谈主——斩渠魁四东谈主,皆延安东谈主也。勒降东谈主回籍,行八百里至宝鸡等县,仍事杀掠;官兵捕斩三百余级。
洪承畴至富平,诘朝至马家村,掩盗不备。贼先锋高杰甚锐,承畴还富平,夜袭营,杀二百余东谈主,斩六十余级;高杰降于贺东谈主龙,东谈主龙率以袭贼,却之。
己卯,清兵出拒墙堡。
辛巳,祖大寿以兵四千东谈主西援;命驻守蓟镇密云。
清兵攻大同右卫。
是月,有大星从狗国坠入大同兵营。
闰月乙酉,清兵攻宣府,万全右卫守备常如松却之。丁亥,入万全卫。
洪承畴遣兵击延绥西东谈主,斩四百余级;西东谈主遁。
己丑,暹罗入贡。
清兵出塞归,计驻宣、大隃五旬,□获毋算。吴襄、尤世威分谈援大同,襄兵败;世威部将祖宽以七百骑战大同北门,颇有杀伤。
贼陷白水县,知事庞瑜先遁。
甲午,上御文采殿;日讲毕,仍召阁臣曰:『敌出口,宜先招抚百姓;援兵可撤者,当尽撤之』。王应熊曰:『彼利子女、金帛耳,田禾未损;援兵屯驻城西刈禾牧马,民甚苦之』。钱士升亦合计言。应熊又曰:『山西崞县贼止二十骑,掠子女千余东谈主;过代州,望城上亲戚,相向悲啼。城上不发一矢,任其饱掠而去』。上为顿足感慨。应熊曰:『崞县被陷,稛载三百辆;去后数日,官兵始报回话』。上曰:『各官俱有罪,命兵部核奏』。士升曰:『贼实可击,失此契机』!何吾驺曰:『当尽征各省粮饷,以图回话』。士升曰:『吾驺所言,是广东事也。若江南,府帑并无存留;且漕粮加派,江南独溢。民力已竭,不胜再困』。上又传兵部设法市马。
清兵出宣府归,命撤援兵。
江西、河南、云南大旱。
壬寅,陈奇瑜至凤县。时贼益炽,北接庆阳,西至巩昌,西北至邠州、长安,西南则盩厔、宝鸡,众殆二十万;奇瑜始悔,分兵出御,而兵亦寡矣。
甲辰,夜,木星犯奎宿。
壬子,总督宣大张宗衡、巡抚宣府焦源清、巡抚大同胡沾恩、巡抚山西戴君恩并免——十月,论罪,俱遣戍。
九月丙辰,巡按陕西御史傅永淳报:『流落出栈谈,攻陷麟游、永寿——即陈奇瑜栈谈中所抚贼也。七月,围宝鸡,赚凤翔;其招抚官三十六东谈主在凤翔守城者,皆士民诱杀之』。
丁巳,应寰宇震。
庚申,王恭厂炸药灾,伤毙数千余东谈主。
癸亥,贼破扶风,杀知事王国训。
乙丑,日讲官少詹事文震孟请告;不允。
赈淮安、徐、和。
礼部尚书曾楚卿罢。户科给事中姚想孝论其天启时「要典」副总裁也。
谕兵部:『腹马俵解,祖制难以尽更,仍旧本折兼收。苑马亏额,前茶马册报七监马匹强半虚数;今欲清补牧地牧军、尽厘牧政各官蠹弊,详酌责成,岂得妄言设法!并宣、大市马作何易买?确议具奏』。
甲戌,河南寇围荣阳、汜水,及于密县;河南推官汤开远同左良玉自郏援密,寇走登封。寻入白沙新庄;又觇知信阳有备,自光山、罗山犯黄安、麻城,自麻城趋罗田,犯蕲水大营,尽入黄州,广济、黄梅告急。
兵部议大剿:河南兵入潼、华,湖广兵入商、雒,四川兵入汉中、兴平,山西兵入韩城、蒲州。
丁丑,盗掠略阳。时陕西盗,一由凤县旧栈谈,还攻汉中;一出略阳,由阳平关入梓潼、剑州;一由宁羌,犯广元。
辛巳,洪承畴自平凉遣副总兵左光先等率兵间出华亭;明日,抵陇州,贺东谈主龙围始解。
冬十月甲申朔,兵科给事中史可镜劾陈奇瑜报抚贼一万三千东谈主勒回延安,似延安东谈主专盗也。又傅永淳上言:『汉南降盗出栈谈、渡渭水,陷城据邑,所在肃然;皆由奇瑜专主招降,谓盗以革心,不许谈涂讯诘。入一邑而邑不敢问,入一郡而郡不敢问,开门揖盗,剿抚两妨;恐种祸不啻三秦也』。
巡抚山西右佥都御史吴甡言:『御□必须塞外;若塞入,而援截甚难。招抚流盗,更宜正经。「书」云:「歼厥渠魁,胁从罔治」。未舍渠魁而概散之者,彼狼子贪心势难肯定。况边地穷荒,无居无食;仅曰「免死」,岂遂革心易虑』!
癸巳,流盗犯黄、蕲。又河南盗扫地王等趋东南,自霍山、英山分掠潜山、太湖、宿松。
乙未,辽东总兵祖宽抵灵宝。时贼离城六十里,混世整皆王、张献忠皆在焉。会战,斩百二十一级。
总理户、工二部司礼阉东谈想法彝宪改司礼监提督。
丙申,上连日御经筵,遇雪不辍。谕讲官尚书韩日缵、姜逢元、侍郎陈子壮、少詹事文震孟、谕德姜曰广、倪元璐、修撰刘若宰:言毋忌讳。震孟讲「春秋」,上论及「仲子归瑁」,震孟对曰:『此见其时朝政有缺。以是类推,「春秋」之义实有裨于治谈』。上然之。
丁酉,命邓玘简精锐二千五百东谈主屯临洛,相机剿寇;余兵还蓟镇。其延绥、宁夏、甘肃、固原援兵属陈奇瑜,调遣洪承畴斥候夹攻。其陕西、山西、河南、郧阳、四川各巡抚,俱溜达环节,扼截应援。
免宣府总兵张全昌、大同总兵曹文诏、山西总兵睦自立。
庚子,以郑三俊为南京吏部尚书。工部尚书周士朴以公主坟价混匿,驸马皆赞元劾之,削籍;以刘遵宪代之。
乙巳,贼陷陈州,围灵宝;官兵击之,贼奔耒阳诸山。
贼自京山间谈趋显陵;明日,逃避山中。时大寇聚秦中,李自成在干州;招之,不听。老■〈犭回〉■〈犭回〉在武功;而河南贼出永宁,陷灵宝。
总兵左光先击李自成于高陵、富平间,斩四百四十余东谈主,即还富平。自成弟战没,屯干州安家庄,佯求抚于监军谈刘三顾;真宁知事王家永遽信之,出城招谕,被执,失其印。三顾逆其诈,早避堡上。贼有奔泾原者扼于洪承畴,东奔华州、渭南者扼于赵光远,遂折入南山。时官兵三战,共斩一千二十级余。而华阳、南原之贼夜隃山中,出耒阳。
是月,贡士朱陛宣卒。陛宣,吴县东谈主;万历壬子贡士。学行醇笃,学者私諡「孝介先生」;御史祁彪佳奏荐。来岁,赠翰林院待诏。
十一月癸丑朔,陈奇瑜请各巡抚、总兵分地责成;从之。时抚局大溃,贼氛日炽;故有是请,欲分委其过也。
癸亥,尽免山东五年以上逋租。
巡抚河南陈必谦率参将李云程由洛阳趋偃师,命监军同知祖宽趋嵩、汝,皆走汴之路也。时李自成自潼关奔偃师、巩县,张献忠等奔嵩、汝,为豫、楚合寇。贼侦左良玉在偃师,伪向开化,渐西移犯河南;良玉还救,河南贼已出龙门并归东路。
丙寅,守备刘宗傅报插汉部落百余东谈主叩关乞市,阉东谈主刘秉宪以闻。
总督漕运杨一鹏议浚泇河;从之。
翰林院侍读倪元璐上「制实八策」:曰离〔□〕交。东西势并泾镐之事,虑在来春。宜敕枢臣秘通边吏,乘兹方合,用间用疑,伐其本谋;使能散胶漆为水火,俾疆境自危而复安:一也。其次曰缮旁邑。用兵,惟知声击潜虚之法。备关则不趋关而趋口,备口又不趋口而趋云上;度其再来必不趋云上而趋蓟,又必不逼京城而抄旁郡。京城近畿玉田、三河、丰满、平谷等邑宜实时增缮,大修守具;庶可空室清野,夺其久持:二也。其次曰优守兵。顷者宣、大之役,不御不追,罪由将吏婴城力守,劳在师徒;今罚行赏稽,能无怨心!臣查守兵月廪不足战粮五倍,援卒骄蹇,犹然厚奉;相提而论,诚似非平。或量给赏赉,励其守气;或倍增粮额,责以得胜:三也。其次曰靖降东谈主。夫既云来归——况皆散丁零众,调驭之方,存乎权智。盖不在主将甘苦与共之情,而在行部番汉不分之迹;使得各无狐疑,当然一心回话:四也。其次曰益寇饷。秦、晋流落延长日滋,苟图必剿,惟在足饷;请听两省以旧赋之半、新赋之全留输行间,以备兵储:五也。其次曰储边才。夫边才辣手,成于纯熟。诸凡近边县令,惟求英茂,三年见能,即陞本谈。自佥、臬以至藩长,悉亦核其收获;而本方节钺之才,亦取诸此节钺。好意思满则加卿衔,照例三年一任其子。如斯则毕生于戎马军旅之间,唐塞者稀;而更得不次世袭之恩,愿从亦众:六也。其次曰奠辇毂。昔汉徙富民以实京师。今者都城匮竭,不忍见闻:车户动至倾家,流商嗷然载路。重之贩子一火赖以密告为佃渔,一语牵缠,家已荡然。凡昔所号殷商殷家,悉无兼辰之食。五方游众无所归依,诚恐一朝告急,东谈主无固心;掉臂开门,势所必有。宜急议培养,无靳膏泽;酌苏商之策,塞密告之门,汔可小康,驯臻大定:七也。其次曰严素养。国度教官以秘馆,教士以辟雍。今者一入金门,遂称闲局容与焉;是化灵验为无谓也。欲使无一火所能,莫如教习古事经史、今事典故;远事祖宪,近事时宜。凡所诵着,悉取诸此。日省月课,灼然有程。至于援纳既革、贡举将兴,两雍司成,略仿馆条;策厉多士,何患功能不出:八也。又「制虚八策」:曰正根底。治之根底,惟在丝纶。今六曹庶务,成谋悉禀政府。便殿引对,虽微言悉蒙俯采;故救时之可为,莫如当天。诚能体陛下之严察以剔蠹袪邪,奉陛下之公虚以育才扶正;勿以大猷付之悠忽,勿以琐务示其周详;恩仇不横其胸,好恶必循东谈主性;毋徒伤元气而东谈主情仍存,毋浮慕扎眼而丛脞实甚;毋以意见仇独处之士,毋以声颜拒来告之东谈主。如斯则才识自生,勳猷自着:一也。其次曰伸公议。吏部左侍郎张捷无端保奸,致激群论。在当天,去留非徒邪正之关,实亦劝慰攸系。何者?凡彼死灰竭计,惟幸国度多凶。今见首功无恙,即云大势已移;竿牍资产,麇兴蚁至。自兹扰扰,必多事端。息棼遏萌,是在干断:二也。其次曰宣义问。夫祖考者,臣庶所欲崇戴以明忠;内臣者,外廷所当摘剔以明异。如近日词臣许士柔力阐先征,倘终庋阁,则陛下「永言垂则」之义未彰。昨岁宪成王志谈执争内遣,如久沈沦,将陛下「权宜姑试」之心逾晦。斯关誉望,冀留睿想:三也。其次曰一条教。卓异本求循茂而厉以考成之格,于是抚、按不行治贪残;例转本处庸凡而好意思以优陞之名,于是舆论不得问虐待。会推既咨群议,而所禁乃在主持;馆员既重官评,而敷试仍以笔墨。于是盈廷之语默无主,阁部之弃取难凭;盍求画一,以定归趋:四也。其次曰虑久远。夫弊必原其自始,法当虑其所终。故循事始之不雅,则兵譁必由于将劣,民乱必由于绅豪,武绌必由于文尊,宗辱必由于官玩。为要终之论,则劣将易制而譁兵难制,豪绅易制而乱民难制,文臣易制而武臣难制,有司易制而宗潢难制。若矫偏过平,惧贻后累:五也。其次曰昭激劝。刘之纶以庶常片语而佐枢、王来聘以武第踰年而秉纛,遭被格外,安能不死!要在二臣之死亦有难能,法应殊恤;顾反寥寥,寰宇皆谓陛下骤贵无功之东谈主而薄酬死事之节。请自今兹懋弘斯义,恤死劝生,俱可致功:六也。其次曰励名节。孔子疾没世无称,圣东谈主之期东谈主以名如斯。今或见东谈主表异,辄诋好名。臣惟惧世不好名,是以每多败名之事。至于在位无才,皆因骨柔节堕。昔东谈主求将略于犯颜敢谏,此非虚言。原夫畏敌之情,无过畏死;斧钺之与锋镝其为不畏,岂有殊哉!摩厉之术,必持其原:七也。其次曰明独霸。督、抚大吏——古之所称「连帅」,全资威重镇压诸州。况当受时临戎之际,小形过差;此可把稳责成,勿事频加呵让。诚恐气失,衰颓腼临;将吏例必仓皇乱谋,应酬救过:八也。疏入,上复问「用间伐谋」之策。既而元璐再陈之,且求上尽撤监视内臣,以重边域;不报。
礼部右侍郎陈子壮尝谒大学士温体仁,体仁极称「主上皎皎,臣下不宜异同」。子壮曰:『世宗皇帝与议礼诸臣齐心并志,千载一遇;然祔庙之议、勳戚之狱,其时臣工犹执持不已。皇上威严,有类世宗;公之恩遇,孰与张桂!但以将顺而废匡救,恐非「善则归君」之谈也』。体仁意沮,其后遂至嫌隙。
庚辰,削总督兵部右侍郎兼副都御史陈奇瑜职,听勘。先是八月,陕西诸臣李玄、李遇知等奏抚寇之误:贻害封疆、戕害生民;盖指奇瑜也。兵部尚书张凤翼与奇瑜姻契,怨尤陕西巡抚练国是,逮之;上命并勘奇瑜。既而李玄等复纠其罪;亦逮讯之。——次年,论戍。
是月,卢象升袭贼龙驹岭,败绩。
十二月癸未朔,以干清宫工作阉东谈主马云程提督京营戎政。
温体仁乞罢;不允。
甲申,以司礼阉东谈主李承芳总督东厂。
贼大至郧西,又自洋、沔直至兴平、洵阳、白河,源源连续;副总兵杨正芳深入,同镇篁将张上达死之。
右庶子兼翰林院侍读倪元路上言:『本年夏、秋之间,吏、礼二部会议馆员考选,踰月未决。一日,臣偶遇薛国不雅,问及之;国不雅云:「斯举甚盛,考法殊难」!臣偶摅臆见,国不雅跃然为可。又越数日,忽旧塚臣李长庚贻书致询,臣即以议揭答之;唯云考选一事是以难者,皇上崇治行,而弘文之选原属著作。今欲归之政府,则内阁似侵主爵之权;责在司铨,岂馆职不关纶扉之议!且法既尊治,则吏部之殿、最等于定评;考必以文,倘内阁之高下或乖舆论。正使同堂而咨,必致相互牵制。欲求文治相准,保无历害差异;若此者,所谓难也。愚请吏部先以治行考定之,即以所定东谈主数送阁。考选馆员,凡与试者悉为治行之尤;在内阁即可一意征文,不必分神采望。其甲乙排行,以文而定;而授官高下,仍准官评。拔科谈之尤为馆员,既可尊著作于政治之上;定编简之次以部议,一经升器识于文艺之先。臣所言如斯,未始品题东谈主物、窃定员数,有主持劫制之力也。陛下即以多事斥臣,臣岂有悔之』!上善之。
戊子,辰刻,日旁有三晕;久之,乃散。
丙申,总督宣大杨嗣昌奏:『插汉部落,实稀有万。小王子至归化城,俟正月来讲赏,先求开市。臣意剿之不行拒之,应就其计,借市马为主管,暂示羁縻,亦是一策』。命部议覆。
巡抚淮、扬御史刘兴秀言:山阳、海门、沭阳、桃源、睢宁、盐城、兴化苦难,乞蠲;不许。
贼自徽、阶突入略阳、沔县,毁秦王祖莹;游击唐通兵败。
总督两广都御史熊文灿令守谈洪云蒸、巡谈康承祖同参将夏之木、张一杰往谢谈山招刘香,被执。上以贼渠受抚,自当听其输诚;岂有登舟往抚之理!弛备堕奸,尚称密商,未始与知;督臣节制何事?蒙昧如斯!命巡按御史确覆,不许饰报;令文灿戴罪自效。
是月,左良玉军渑池、陈永福军南阳,邓玘为援;而山西平阳、汾州、防河之戍,多逃自灵丘、广昌,径走五台。陕西、郧阳各处告警,云东下常德,而河南为剧。兵部议征边兵二万、益新饷二十五万,会合湖广、山西讨寇关中。
●崇祯实录卷之八怀宗端皇帝(八)
崇祯八年春正月壬子朔,左良玉于汝州、南山逐贼,斩获甚众。
甲寅,兵部职方主事贺王盛再劾温体仁奸庸误国;谪外。
叛兵焚五台,流盗掠沔、洋、城固、南郑。唐通战沔县,斩二百余级;左光先战城固,斩百四十五级。
丙辰,命吏部京察。
丁巳,贼至固始——明日,城陷。
己未,洪承畴以河南贼炽,率标(?)三千赴之。而西安贼南至盩厔,过渭掠西安、干州;又河南逸贼复入兴安、汉中,陷宁羗,自沔、略阳转入临洮、巩昌。
以姜逢元为子太保、礼部尚书。
庚申,夜,贼自固始薄霍丘——明日,内溃,入杀县丞张有俊、教谕倪可大、训戒何炳若。郾城土寇万余东谈主,又汾州、临县、彰德、林县各土寇应之,燹掠四闻。兵部议调西兵二万五千东谈主、北兵一万八千东谈主、南兵二万二千东谈主——更铁骑二千,以张外嘉及总兵尤世威统之;天津兵三千东谈主,以徐来朝统之:自临清、济宁赴归德、陈州。又征白杆陷阱坝兵三千,谭大孝统之;由夔门赴郧阳、河南。时南北济师,共兵七万二东谈主;饷七十八万六千外,留湖广新饷十三万、四川新饷二万。
吴甡荐张全昌、曹文诏,从之——释伍自效,出太原。
汝宁贼趋颍州。时河南贼分三谈趋六安、趋凤阳、趋颍,掠濮州。
辛酉,巡按四川御史刘宗祥上吏部左侍郎张捷叮咛私札;上命捷回奏。
壬戌,贼陷颍州,知州尹梦鳌、通判赵士宽俱阖室死之;杀故兵部尚书张鹤鸣、云南按察副使张鹤鹏、中书舍东谈主田之应,诸生牵涉百余东谈主。
礼部尚书李康先罢——以徇庇试卷也。
蠲保定、真定等府及景陵卫逋租。
颍川贼分攻六安、寿州。
甲子,修南京文庙。
丙寅,贼陷凤阳。诈树旗进香,前骑后步,贼大至而无(?),城遂溃。毁公私庐舍,光烛百里;杀知府颜容暄、推官范文英等六东谈主,武官四十一东谈主,横尸塞谈。焚皇陵楼殿,燔松三十万株,杀司香阉东谈主六十余东谈主;高墙罪宗百余东谈主、卫军皆伏迎谈左,呼「千岁」。闻玄宫且不戒,守臣秘不以闻。留守朱国树巷战,斩二十七东谈主,立力竭死;恣掠三日。
己巳,凤阳贼连营红心、池河二驿,杀守卒,大掠。南京兵至,贼奔西南定远焚藕塘,距全椒十八里曰石碑桥,以筳蓴卜于神祠不利,刳神像而去,村庄为墟。又大贼西返归德,睢州总兵骆举驻师红心驿——去凤阳六十里,竟按兵不进。巡按御史吴振缨隐败,不以实闻。
许朝鲜参货售半,后不许携——次年,携参货至,不索值,不报命;留其货于关外。自是,贡臣不至。
哨卒出塞至五蓝把喇素之地,插汉虎墩妻台户同夷目结力麦宰生、乞庆宰生、台什宰生驻牧约三千余东谈主、马五百余,台户已往乞市不许,再求款;大同内中军孙良弼以闻。有旨:不得轻信,致有疏虞。
辛未,洪承畴至潼关。有旨:命承畴既定西事,即(□)。
癸酉,巡按真定御史吴履中劾大学士温体仁、王应熊及监视内臣等;上切责之。
乙亥,议湖广加派。
出帑金二十万助剿饷,贮开封;以援兵会集于此。出太仆寺金十万输西安,又截本省饷十万贮淮、扬,以防寇逸。
上遵祖训,命郡王子孙有文武技能堪任用者,宗东谈主府以其名具闻;朝廷教训换授官秩,其陞转如常法。
贼陷巢县,杀知事严彦芳;攻舒城,知事章可诚开西门诱贼,坑千东谈主。因掠霍山、合肥、怀远、临淮,抵庐江;邑东谈主具币求免,伪许之。夜袭城,城陷。
己卯,黄梅贼陷平方州,又掠宿松;以潜山、太湖、宿松俱无城也。
洪承畴抵河南。时南阳及庐氏、嵩县等盗知承畴至,又入潼关渭华、南山及商、雒间。承畴遣副总兵来胤昌以千二百东谈主往戍西安;又令总兵秦翼明、游来朝间谈向山东径趋徐州,扞江北逸寇。
二月壬午朔,趣洪承畴入河南督剿。
贼陷潜山;募县官,令嫒得之,刺不死。又至太湖,县城东有大濠,知事金珩据之以守;奸东谈主导贼渡河,执知事,刺之未殊,自经。丙戌,城陷。贼至宿松,守臣遁;民畏贼,迎之;复杀掠无算。
洪承畴至睢州击贼,斩首甚众。
时湖广兵扼贼,贼仍走太湖。而河南贼迫于诸路兵,以南阳则过应山、随州、枣阳,以汝宁则入麻城、黄州。凤、颍之贼入英山、霍山,蕲、黄梅、潜山、广济、黄陂以及黄州皆扰;镇筸茅冈兵二千余东谈主、施南女官冉氏兵五千余东谈主先后至,俱分戍护显陵。官兵既东,其在嵩、庐氏、灵宝、陕、邓、淅川诸寇密迩潼关、雒南者,又折入秦中;雒南贼约六、七万东谈主,咸阳、长安、盩厔等县并遭残害。有四大营屯湿阳,且北渡渭河,东突三水、淳化,出耀州、富平、蒲城,恣剽掠。其河南贼老■〈犭回〉■〈犭回〉、张献忠等续过商州,至于秦州。
命被寇州县免崇祯七年、六年逋租,和、滁、含山、全椒量蠲。
张其威率官兵救宿松,贼伏发,败走;把总包文达、项鼎镛、朱士胤俱没。吴志葵力斗,杀四十余东谈主;贼引去。
癸巳,上传免经筵——时凤阳失事报至。
甲午,逮总督漕运巡抚凤阳左副都御史杨一鹏、巡按御史吴振缨。
倪元璐上言:『伏莽之祸,震及祖陵;国度大辱,可谓极矣!但以当天东谈主心,所在想乱;若陛下求其本谋,愿首发罪己之诏,痛切撝谦,晓示寰宇。然此非徒妄言也,因是以广宣德意,除民辛苦。今民最苦,无若催科。未敢兴言冀停加派,惟请自崇祯七年已往一应逋负悉与蠲除,断自八年督征。有司考成,亦务少宽;繁瘠之乡,量以九分为率。又东南杂解,扰累无纪;其诸一切苟非至急——如绢布、丝棉、神色、漆油之数,悉可改从折色。此二者,于下诚益、于上亦未之损也。民之脱此,不犹释汤火乎!至发弊而远追数十年之事,纠章一上,延长阻抑;扳赃而旁及数沉之东谈主,部文一下,冤号四撤。是以海内老实守株之民,一夕数惊。嗟乎!谁有以民间此苦告之陛下者乎?今请发弊止推现前,追赃但严本犯。苟是数者悉行臣言,寰宇大悦,贼气自夺。及今不图,日蔓一日,必至无地非兵、无民非贼;刀剑多于牛犊,阡陌决为战场:陛下亦安得执空版而问诸磷燹之区哉!故以当天之势,为殄贼之谋;即使良、平复起,不行易臣此言也』。上深然之,命部酌奏。
己亥,命百官修省。工部主事郑尔说上言:『修省之实,刑狱太盛、赋役太繁、虐待太甚,饱读励未尽神、言路未尽输、焦劳未尽当』。上责其大肆。
庚子,御史邓■〈金弘〉言:『治乱根原,间拦阻发。今者边塞虐而叛东谈主助之,寇盗虐而客兵助之,水旱虐而掊克吏助之,时而搜括时而助,皇上或谓润橐之羡;而不知皆敲骨吸髓以尽东谈主之财者也。豫征、带征,力办催科,皇上或谓急公之效;而不知析骸易子以尽东谈主之力者也。至于密告渐开,已非杀不辜、失不经之语;谳狱屡驳,岂是辟弗辟、宥弗宥之心!请按崇祯七年已往官民赃犯,一切雪冤之;何况鞀铎无虚悬,谪籍无永锢:力挽狂澜之谈,莫亟于此』!上是之。
刑部主事胡江劾温体仁误国;镌一级。
丙午,陈子壮上言宽恤实政,曰蠲租、曰清狱、曰束兵、曰恤宗、曰宥罪、曰豁赃、曰使过、曰改折、曰宽驿、曰省工、曰旌叙、曰事例。上从之;惟事例不开。
清兵四万——号十万自渖阳西趋河套,收插汉余部。
是月,洪承畴请四川抚镇移夔门、达州,进援郧、襄、汉中;湖广抚镇分驻承天、襄阳,进援河南、南阳;郧抚移驻郧、襄,总漕移驻颍、亳,近援汝宁、归德;山东抚臣移驻曹、濮、沂州,近援江北、河南;山西抚臣移平阳、蒲州,近援灵宝、陕州;陕西抚臣移商州,并窜改兴安、汉中;河南抚臣移汝阳、南阳、河南间,保定抚臣总兵移驻邯郸、磁州,可南北接应。从之。
三月辛亥朔,大霾,晦。甲寅,以天变,谕修省。
贼陷麻城。
候补给事中刘含辉乞蠲陕西八年以上逋租;不许。
先是,江北安庆贼奔蕲、黄。洪承畴次汝宁,虑其再入江北,令邓玘、尤翟文扼之;曹文诏邀于光山、应、随间,贺东谈主龙、刘得胜移凤阳之戍分驻信阳、泌阳,恐其入豫也。是日,贼入襄阳双沟镇,欲寇樊城;会雨唐、白二河溢,阻渡,从松林寺窥郢中。总兵许成名不雅望,不敢进。
丙寅,清兵二十余骑攻宣府水泉口。
乙亥,虎墩兔憨妻囊囊台户率其部二千余东谈主归于清,谋入张家口。时虎墩兔憨已死;初,诸部皆在辽西领赏,丁卯、戊辰西徙,部众败散。
贼犯应山、随州;是日,总兵邓玘为叛卒杀于樊城。玘素无秩序,所领蜀兵好淫掠;俄骑营叛,玘避楼坠火死,举营北窜。惟步卒未动,仍命副总兵贾一选、周继元领之。
是月,兵科给事中常自裕上言:『皇上显着愤怒,调兵七万,发饷九十三万。然兵七万,其实不外五万;且分之各处,未足遏贼。凤阳焚劫四日而马爌至,归德围解三日而邓玘来;颍、亳、安、庐之贼返旆而北,尤世威等信尚杳然。至贺东谈主龙过尉氏,以县令闭门,焚其关厢,县令馈数百金而去各处淫掠:所谓「贼梳军栉」也。唯皇上严饬之,以信军法』!
夏四月乙酉,援剿总兵官曹文诏追贼于商州。初,洪承畴嘱文诏「寇必走商州,宜改过安、宜阳、渑池扼之」。贼果屯商州城外二十里,文诏逐之金岭川;贼据山以千骑逆我,参将曹变蛟力斗、各营夹攻却之,斩九十九级、获十九东谈主。
时承畴至汝州,知贼必入秦,令张应昌、尤文翟自郧阳征凤县、两当;徽州、吕阳之贼转赴兴安、汉中,自率贺东谈主龙等自汝入秦,檄文诏以会师。
丁亥,福建游击郑芝龙合兵击刘香于田尾远洋,香胁兵备谈洪云蒸出舡止兵;云蒸高歌曰:『我矢死报国,亟击毋失』!遂牵涉。香势蹙自焚,溺死。
承运库阉东谈主周礼言:崇祯六年、七年省直金花银共负八十九万;命趣之。
丙申,寇万余自肃州金里池沟——距兰州四十里,焚先肃王享殿。明日,掠东冈镇——距城二十里,过皋兰山。
丁酉,官兵自兴平抵干州之扬河镇击贼,败之;斩一金龙衣者——云李自成之弟「过天星」也。
予故辽东总兵官宁远伯李成梁祭葬。礼部右侍郎陈子壮上言:『成梁驱驰疆埸四十余载,先后鏖战,斩馘首功一万五千级,拓地七百余里,威震烜赫;或以其弃地,大抵谓宽奠六堡耳。臣访辽东宽奠边外百余里——地名张其哈喇海子,中外交界,一望填塞;时边地稍宁,汉东谈主往□出塞掘参,生聚日繁。成梁再镇辽东,恐奸徒蛊惑为孽,遣参将韩宗功收回汉东谈主;东谈主皆重迁,遂放火焚其庐舍。催督过峻,值春冰未泮,东谈主渡冰裂,溺死甚众:中朝遂有弃地之说。岂不错忠谋之未善,遂没其大功乎!古有令嫒市骏;如斯勳伐,其骨虽槁,其气犹烈。若出自恩命,是以作士气而厉贤良者多矣』。上从之。
壬寅,免掖县、平度田租。
洪承畴次灵宝,曹文诏自南阳至;以商、雒为贼薮,汉中、兴平其寄径也,入潼关恐后。于是以文诏兵出阌乡,直捣商、偻罗;仍自山阳、镇安、洵阳驰兴安、汉中,遏其奔逸。
五月甲寅,曹文诏夜至五峪;寇伏险诱我,文诏打败之。张全昌自咸阳出兴平之东。明日,老■〈犭回〉■〈犭回〉等距我营五十里,贺东谈主龙南入子午谷,夺其南径;刘得胜及游击王永辉往东南,遏其北走:遂解醴泉之围,斩二百六十四级。贼连夜渡渭河、走郿县,承畴恐其东奔,即举兵渡河走。
丁卯,祖大寿闻清兵五、六千骑屯九华山,即率兵至吴锦庙迎战,却之。
乙亥,大学士吴宗达致仕。
六月己卯朔,朵颜三卫长昂等三十六家至会州杨树川,执哨总陈尚义求款。
兵科给事中宋学显、御史张缵曾各劾大学士温体仁贪擅,并及王应熊。先是,杨一鹏议移镇,应熊合计不必;故学显劾之。
刑科给事中何楷劾首辅温体仁私比吴振缨、次辅王应熊私比杨一鹏;于是体仁、应熊各疏辨。楷又奏:『臣奉旨于十四日,而应熊疏辨先于十三日;且应熊又休沐私第,是旨未下而家中得旨,必有交关侦伺之由:尤宜严诘』。上以泄旨,诘应熊家东谈主擅入阁禁,并逮直日中书舍东谈主刘天锡等各坐牢,降二级;仍戒纵东谈主私窥章奏者。时何吾驺动怒应熊,想倾之;幸钱士升力剂其间,得解。
戊子,西东谈主四、五万骑出套屯花马池兴武营,分三千骑掠盐池、常州、下马关。
庚寅,插汉虎墩兔憨妻及陕西土霸土囊等部约万余东谈主俱归于清,遂率之东行;其精骑仍留黄河东岸,自趋朔州攻平远路铁山堡。
戊戌,诛故总督尚书杨一鹏。巡按御史吴振缨论死,既而减戍。时振缨巡查皇陵,反得末减;温体仁内援力也。
丙午,上御门,召廷臣于阶。谕诸臣才品,朕未遍知;今试各拟其东谈主。于是廷臣各拟进,并推在籍诸臣堪任阁员者,共举林钎、孙慎行、刘宗周;命特召之。
曹文诏至娑罗寨,寇大至,力竭自刎。文诏敢斗,杀贼甚多,为贼所畏;官军闻之,夺气。
秋七月己酉朔,山西临县大冰雹三日;种二尺余,大如鹅卵,伤稼。
辛亥,平谷、遵化蝗。
清兵出宣府,引还。
甲子,御制「小学新序」,以「小学」颁寰宇。
甲戌,以少詹事文震孟为刑部右侍郎、张至发为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直文渊阁。时震孟引疾不出,盖上特简也。体仁荐蔡奕琛、陈子壮,不听。
八月戊寅朔,总督漕运刘荣嗣以骆马湖阻运,请挽黄河自宿迁至邳州开河注之,计二百十里,估费五十万;上切责之。
命科部各官分地督运——从阉东谈想法彝宪之言也。
丙戌,命諡理学逊国诸臣。
户部奏:江西洪流,乞改折。不许。命抚、按加意怜悯,夺俸二月。
己亥,刑部浙江司员外郎胡江以撤税监,因劾体仁尤当罢斥;上怒,坐牢,削籍。
命巡抚卢象升总理直隶、河南、山东、四川、湖广等处军务,洪承畴剿寇西北,象升剿寇东南;如寇入秦,象升进兵合击。其监军谈河南戴东旻、湖广苗胙土、南直史可法,各来回催运各营粮饷。
丙午,上谕:『致程序民,全在守令。命两京文职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各举堪任知府一东谈主,一火论科第贡监;在内翰林科谈、在外抚按司谈知府官各举州县官一东谈主,一火论贡监吏士。落伍不举,议处;失举,连坐』。
九月戊申朔,逮总理河谈工部尚书刘荣嗣。初,荣嗣以黄水济宿迁之运;既凿,而黄河故谈朝暮迁移,不不错舟。于是南京刑科给事中曹景参劾之,被逮。中河工部郎中胡琏坐赃多论死,始首事侵费俱不由琏;东谈主颇惜之。
壬申,阁臣捐助陵工。工科给事中范淑泰奏言:『陵寝失事,实由杨一鹏;一鹏撤防,实由王应熊。使应熊不拟此旨,何至失事!他东谈主可捐助,在应熊不宜捐助也』。应熊大沮,上揭引罪——丙戌,罢。
荧惑犯太微。
冬十月辛巳,巡抚登莱东江、备兵援辽回话金复海盖帮衬军务兼管粮饷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陈德元罢。廷推山东布政使劳永嘉,会吏部请裁登抚,遂并罢永嘉。时永嘉欲归,计得巡抚衔,温体仁许之;知登抚且罢,遂以永嘉名上。永嘉为巡抚三日,罢免去。
体仁因机受贿,类如斯。
先是,吏部尚书谢陞拟陞工部都给事中许誉卿为南太常卿,温体仁难之;何吾驺、文震孟在直,拟旨「不必注定南北」,部执如初。誉卿请告,吾驺语震孟曰:『还以太常卿而去』。陞遂劾誉卿。卿家居已久,迁除非过格于铨辅,而震孟未之知也。庚戌,吾驺以誉卿事奏辨云:『皇上询钱士升,士升当必实告』。士升因言『十月十六日,谢陞参许誉卿疏,御批「改票诸臣共商」;臣果曰:「塚臣参疏过重」。已复述同官意于温体仁,听首臣议。当日情事如斯。今吾驺乃云首臣私询士升,臣在直几二载,与首臣公见外,无交语;而忽以私之名相加,臣不受也』。癸丑,大学士何吾驺致仕、文震孟免,许誉卿削籍。震孟自恃特简,于体仁无所依附;尝与体仁论庶吉士郑鄤当迁除,拂体仁意。已拟谢陞参疏,欲夺誉卿俸,体仁难之;震孟作色掷笔曰:『削籍,科谈之荣也』。体仁夕揭上,明日二疏导罢——由在阁时对持激也。震孟素负时望,上知遇甚厚;乃入相仅两月,而鉏铻同官,不竟其用,议者惜之!
落魄诏罪己,避殿彻乐。诏曰:『朕以凉德,缵承大统。不期倚任非东谈主,遂至师徒走漏、黎庶颠连。国帑匮绌,而征调未已;梓乡雕■〈支力〉,而加派难停:中夜想维,不胜愧愤!本年正月,复致上干皇陵,祖恫民仇,责确实朕;于是张兵措饷,勒限责成。不期诸臣失计,再令溃决;场所复遭残害,生灵又罹汤火:酸心切齿,其缘何堪!今再调援兵、留新饷,立救元元,务在此举。惟是行间文武、主客士卒勤苦饥寒,长远朕念!念其餐风露宿,朕不忍安卧深宫;念其饮冰食粗,朕不忍独享甘旨;念其披艰冒险,朕不忍独衣文绣。兹择十月三日避居武英殿,减膳彻乐;除仪式外,唯以青衣从事,以示与我行间文武、士卒甘苦疏导之意,以太平之日界限。文武亦各省检往过,淬励翌日;落魄交修,用回天意。总督、总理遍告行间仰体朕心,共救民命』。
十一月丁巳,逮前庶吉士郑鄤。鄤继母,大学士吴宗达女弟;而鄤薄于宗达,尝揭其杖母、蒸妾事。文震孟既以鄤故忤温体仁,体仁遂发其事,以宗达揭入告;下鄤狱。
壬申,礼部右侍郎陈子壮奏言:『宗秩改授,适开幸运之门』。上以其阻诏间亲、欺妄恣肆,遂下子壮于刑部狱。
十二月戊寅,城凤阳。
甲申,前礼部尚书孙慎行应召至京,疾甚;命免陛见。
先是,李自成入汝州,自鲁山、叶县越光山、固始;乙酉,陷光州、南城。
己丑,吏部尚书谢陞奏乞起废,遂列荐张士范等一百六东谈主云:『四方多警,东谈主才实难。或情罪微有可原,抑才力尚堪驱使;倘蒙湔洗,策励新图』。温体仁力沮之,事遂中止。
辛丑,清兵二十五骑自昌城渡江至朝鲜,胁其兵三千东谈主。
癸卯,赐唐王「祖训」、「会典」、「五经」、「四书」、「二十一史」、「通监提要」、「忠经」、「孝经」。
李自成陷和州,杀知州黎弘业、御史马如蛟等;直趋江浦,焚芦州。
●崇祯实录卷之九怀宗端皇帝(九)
崇祯九年正月甲寅,李自成攻固始,别将陷灵台。
丙辰,左良玉遇李自成于阌乡,陈友福援之,良玉斩九十级;贼东趋江北。又别贼后至,自桐柏、唐县偪随州。
戊午,故礼部尚书孙慎行卒,赠太子太保。慎行性恬退,然矫矫持风节,士正人皆倚重焉。天启初,争红丸,识者韪之。
癸亥,贼自霍山、六安直攻庐州,飘忽沉;攻庐州九日,填壕穴城无遗力。知府吴太朴固守,遂掠全椒,破含山、巢县,围江浦;南京兵部遣浦口营提督总兵杜弘域援之。
丁卯,以礼部侍郎林钎兼东阁大学士,直文渊阁。
壬申,别贼焚阌乡。明日,从南山而北,直至潼关,不得入。陈永福败李自成于朱仙镇,走登封、密县。
兵科给事中常自裕上言:『流落数十万,最强无过闯王。彼多番汉降丁,坚甲铁骑;兵有秩序,其锋甚锐。闻在关中,攻扶风数日,破之;洪承畴犹在咸阳、渭水之南。
其在豫中,直趋汝、蔡,破光州南,卢象升尚驻信阳。如斯恐惧,即日报斩获,不外别营小队耳;于闯势曾无损也。今秦贼在宜君、鄜州,当责秦抚;豫贼在灵宝、阌乡、卢氏、永宁,当专责豫抚。而督、理两臣,宜令专图闯王。在承畴,以孙显祖、王承恩边兵川兵等二万出关,由汝、鲁疾趋光、固,遏其返家;在象升,以祖大乐、祖宽等关兵筸兵二万由息、颍直奔英山、六安,截其前。淮抚朱大典督杨御蕃等屯于庐、霍,防其东突;应抚张国维以许自立等屯于潜山、太湖,防其入安庆;楚抚王梦尹以秦翼明等屯于麻城、黄陂,防其南冲;唐、邓、随之枣间,则郧抚宋祖舜也』。时郧阳、枣阳土寇并炽。
孝陵树雷火。
二月己卯,寇至太湖,吏张如祥馈贼羊酒,遂渡濠陷城,执知事□□□,不平自经;因大杀掠。庚辰,至宿松,守臣先遁,吏民出迎;杀村东谈主千余。
清兵攻大同马莲口,有大峪村诸生张桂抗死之。
甲申,寇围滁州,太仆寺卿李觉斯等力拒之;卢象升救之,祖宽以精骑战城南、杨世恩以步卒出城北,打败之。寇北走凤阳,知府支应节却之;焚正阳镇,编筏渡河而北:一奔怀远、一奔寿州,余奔颍、霍、怀远——无城不溃,遂向灵壁、虹县。总督漕运朱大典遣副总兵刘良佐、蓟密游击苗有才等战蒙城之陈抟桥,寇走亳、走归德;永宁监军谈王继谟同副总兵祖大乐逐之。
乙酉,宁夏卒饥索饷,杀巡抚右佥都御史王楫;兵备副使丁启睿抚定之,斩首乱七东谈主。
淮安武举陈启新上言:『今寰宇有三大病:曰科目取东谈主。今之为文者,孝弟与尧、舜同辙,仁义与孔、孟争衡;及见于政治,恣其特性、任其贪酷。是政治、著作两既相反,亦何赖乎科目取东谈主者!曰经验用东谈主。国初,三途并用;今则惟尚进士。是以明经一科,明知历任有限,毋宁贪得合计子孙计。若至进士,一又比横行,清华津要,迟早可致;不曰俸久,则曰资深。过火情势,难免以位高相互不雅望;亦何取乎经验用东谈主哉!曰推知行取科谈。老例,选给事、御史,以进士、举东谈主、教官等项除之;今惟选择进士。彼受任时,先以台省自居,凌上虐下;民既不安,又能已于乱乎!亦何取以推知为科谈哉!唯愿皇上停科目,以黜虚文;举孝廉,以崇现实。罢推官行取,以除积横之习;蠲灾伤赋税,以苏累困之氓。何况专拜大将,举行登坛推毂之礼;使其节制有司,低廉施行。如斯,则民怨可平、寰宇可靖矣』!上异其言,特授吏科给事中,命遇事直陈无隐。其实启新言甚庸妄;其时在野觇上意,欲立辟门特典以示异,故令启新伏正阳门上书,托曹化淳闻之于内,立致随从,使搏击自效。乃启新亦不之应,而上之阴为表里所借,终不悟也。
己亥,总兵杨正芳击贼当阳,大北之。
辛丑,修太庙。
乙巳,山西饥,东谈主相食。
三月丙午(原文误丙寅)朔,工部右侍郎刘宗周奏言「痛愤自艰」;其略曰:『皇上以不世出之贤,际中兴之运;即位之初,锐意太平,欲跻一生于唐、虞三代,甚盛心也。而施为第次之间未得其,于是留心恢辽,而贼臣以五年之说进;至于震及宗社,朝廷始有积轻士医师之心。由此耳目参于近侍,腹心寄于干城;治术专尚刑名,政体归之丛脞。自厂卫司讥防,而告讦之风炽;诏狱及士绅,而堂帘之等夷:东谈主东谈主救过不遑,而欺罔之事转盛;事事仰承独断,而谄佞之风日长。甚者参罚之法唯核粮饷,是以官愈贪、赋愈逋、民愈困;而伏莽遍起,皇上复设总理、设监纪,遂至督、抚无权,封疆之职守益轻;将则日懦、兵则日骄,何况勒限尽贼,行间唯杀良报级以避免无罪,使苍生涂炭,寰宇事尚忍言哉!夫皇上不外始于一念之矫枉,而积渐之势,酿为厉阶,遂几于莫可匡救;则当天转乱为治之机断,可识已。皇上所恃以治寰宇者法也,而非是以法也;是以法者,谈也。如以谈,则必体上天生物之心,而不徒倚用风雷;念祖先学古之益,而不至轻言改作。法尧、舜之舍己就东谈主,以宽大养东谈主才;法文、武之发政施仁,以拊循结东谈主心。何况还内庭以扫除之役,正懦帅以失律之诛。特颁尺一之诏,遣廷臣賫内帑巡行郡国为招抚使,招其无罪而流一火者;端责抚镇陈师险隘、空室清野,听其穷而自归。诛渠除外,不杀一东谈主:此圣东谈主治寰宇之明效也』。又言『陈启新宜工作黄门,稍如试御史例;果有奇效,实授未晚。否则,如名器可惜何』!疏入,不报。宗周寻罢。
戊申,吴甡奏言:闻喜、沁源、寻县东谈主饥,相食。命发三万五令嫒赈恤之。
庚戌,福建右卫经历吴鲲化劾故云南巡抚右佥都御史钱士晋婪状,并过火弟大学士〔士〕升;因奏辨。既以士晋已没,不问。
辛亥,临邑诸生邢王俞上足饷四议;不报。
谕兵部:『勒卢象升及河南、陕西、郧阳各巡抚克期剿寇军令状奏闻』。
庚申,赈南阳灾民三万金。
唐王聿键奏:南阳洊饥,有母烹其女者。
乙丑,国子祭酒倪元璐奏言:『昨见湖广黄安县学生邹黄假话荐举,列及臣名;不胜骇异!陛下求言若渴,本期宣隐烛幽;而宵东谈主遂以干进,薄孔、孟为糠秕,网簪绅为桃李。一月未久,螽涌波腾。庸东谈主游闲失志之徒、狡狯生风之辈,无不东谈主惊蔡泽,言拟千秋;上藐天威,下灭国纪。至吴鲲化以部民参及抚、按,邹黄以下士荐及朝绅,如是而望寰宇宣力之臣扬眉抬头以集事致功,岂可得乎』!上是之。
戊辰,以孙传庭为右佥都御史,巡抚陕西。
大学士钱士升上四箴:曰宽以御众;如天之覆,不兢不絿,世跻仁寿。曰简以御下;若网在纲,执要则逸,纷更则荒。曰虚以用意;如监斯空,以意索照,亿逆则穷。曰平以出政,如衡斯准,矫偏执中,罔或不凛。
甲戌,削抚治郧阳都御史宋祖舜籍。祖舜轻寇,追之失利,一火其印符。
夏四月乙亥朔,广东谈御史詹尔选奏言「挟私幸售」,刺及陈启新;上切责之。
丙子,吏部覆中外官荐举共二百东谈主;上召对武英殿。
武生李璡奏:『致治在足国,请括寰宇大族报名输官,籍没助饷』。大学士钱士升以首实籍没,衰世之政,行之必立致大乱,当究治;遂拟旨进。温体仁曰:『上欲通言路,恐所拟太重』!遂改拟。既而,士升特疏参璡;上以士升密勿大臣,乃同外臣要誉,切责之。
壬午,总兵邓祖禹败贼于郧阳。
大学士钱士升乞罢,许之。初,温体仁深结士升;其入相也,体仁有所为,必力推之——如用塚宰谢陞、总宪唐世济皆体仁意,士升成焉。及体仁逐文震孟,颇引士升为证,士升亦助体仁;及进退已定,谋去士升。前吴鲲化讦奏,即拟严旨,嘱林钎毋泄言;至是士升去位,体仁实中构之。广东谈御史詹尔选上言:『大学士钱士起用咎回籍,明辅臣以执争去也。皇上方奖许,以示饱读励之不暇;顾疑合计要誉。东谈主臣而习于名誉,义所不敢出也;乃东谈主主不以名誉饱读寰宇,使其臣争为尸位保宠,习成寡鲜廉耻之世,又岂国度之利也哉!况今寰宇疑皇上者不少矣;何也?以寰宇东谈主事皇上,皆中材以下之品也;知常而不知变,知平而不知奇。将日懦、卒日骄,圣意欲假之事权也,而东谈方针亿万生灵徒以供韎韐之迟误,则疑过于右武;崇武试、重骑射,圣意欲以助其颓靡也,而东谈方针绌德皆力涂,则疑缓于敷文。免觐之说行,皇上意在暂苏民困,而或疑朝宗之大义,反不值数万之资产;驳问之事繁,皇上意在痛惩奸顽,而或疑明允之刑书,岂能当加等之扯后腿!其正人忧驱策之无当,其小东谈主惧陷累之多门;明知一切应酬之政,或拊心愧恨,或对众欷歔。辅臣偶因一事代寰宇勤苦而竟郁志;以志所日与皇上处者,惟此苛细刻毒,放饭流歠之徒!毁成法而酿隐忧,寰宇事尚忍言哉』!癸巳,召文武大臣及御史詹尔选于武英殿;上怒尔选,诘之,声色俱厉。尔选冷静廷辨,不为诎。问「如何为应酬」?对曰:『即捐助一事,应酬已甚』;反覆数百言。且曰:『臣死不足惜;皇上幸听臣,事尚可为!即不听臣,亦可留为他日之想』。上益怒,欲下之狱。阁臣申救;良久,命颂系直庐。明日,下都察院论罪。左都御史唐世济议罚俸,上以所议涉夸,并削主稿御史张三谟籍。
令寰宇生员、举、贡兼习骑射。
乙酉,重浚泇河成。
免上津等十五州县田租。
大学士温体仁等各捐俸市马——以阅视关、宁阉东谈主高起潜请之也。工部右侍郎刘宗周上言:『一岁之间,捐助陵工以及城工,又助马价;以是报称万一,而时奉「急公」之旨。诸臣于此,毋乃沾沾有市心:此臣所谓以利诱也。惟念皇上罢得已之役、停不急之务,不徒为一切应酬之计,则亦何事屑屑以言利为乎』!
卢象升自南阳、邓州赴襄中,同湖广官兵进师。河南巡抚陈必谦亦讨内乡、淅川余寇,祖宽、李重镇兵由荆门达荆州,防其奔逸;令秦翼、杨世臣等搜山,祖大乐由光、邓夹攻。时江北贼尽、河南贼少,大寇俱界秦、楚万山之中;竹山知事黄应鹏、竹溪知事魏镇安、郧西知事刘伯元俱遁。
甲午,刑部尚书冯英罢——以论赎藐玩也。
清兵薄宣府、大同塞下。
释陈子壮于狱。
重庆翟昌进白兔;斥之。
〔五月〕癸丑,颁赦诏,招抚各处伏莽,令场悉数司多方安插,以消反侧;违者,重治之。
清江县南城陷二十余丈,入地深二丈有奇。
庚申(或甲寅。原文误庚寅),逮滋阳知事成德下锦衣狱。德性刚激,出前大学士文震孟门。至是,连章攻温体仁,凡十上,尽发其奸状;逮至京。德少孤,母张氏视甚谨;至是,母不胜忿,日伺体仁舆出,辄谈诟之。德移狱刑部,征赃二令嫒,戍延绥。
壬戌,上祀北郊。
是月,副总兵汤九川击贼嵩县,败没。
降盗过天星安置延安复叛,谋渡河,入山西。李自成、老■〈犭回〉■〈犭回〉、混十万等数部自楚、豫入商南、雒南大岭,而真定、顺德王刚遗孽复作。
陕西盗混天星、九条龙等在林县、固原分营,闻过天星败,协谋犯兰州、河州,南犯全宁、安谧。洪承畴以甘肃总兵柳绍宗同左光先追之干鱼池,贼乃东奔。
命兵部职方司郎中包凤起賫诏招抚群盗。
六月甲戌朔,以吏部右侍郎孔贞运、礼部尚书贺逢圣、黄士俊俱兼东阁大学士,直文渊阁。
乙亥,大学士林钎卒。
丙子,前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文震孟卒。
夜子刻,有大星如斗,色赤芒,耀约十丈;自西南流东,声如雷。
己亥,巡抚河南陈必谦趋南阳,令南阳知事何腾蛟谕淅川贼,不听;总兵解进忠自请往,被杀。
清兵入喜峰口,巡关御史王肇坤死之。时昌平垂陷,坤悉散家东谈主,策马冒阵死,积尸北城下;时暑月,迄兵退,始出之以殓。事闻,上犹遣勘;以「北城」误奏「北门」,而上心知昌平无北门也。久之,赠太仆寺少卿。
清兵攻居庸关昌平北路,大同总兵王朴驰援。
秋七月癸卯朔,日食。
国子监祭酒倪元璐乞免;许之。元璐见忌于同邑左庶子丁进,因嗾诚心伯刘孔昭讦之也。
丁未,清兵深入;己酉,清兵间谈自天寿山后至昌平。降丁二千东谈主内应,城陷;总兵巢丕昌降,户部主事王桂、赵悦、提督阉东谈主王希忠等皆被杀。初,巡关阉东谈主及御史王肇坤开门纳降丁,至是卒为害。
命文武大臣分守京都府。
庚戌,清兵薄西山,攻巩华城;守将姜瑄却之。时谋南下,伪遗副总兵黑云龙书,约内应;以云龙勇敢,欲计去之。上召谕云龙,令诱清深入。云龙出,设伏西山北隅;清兵知之,引还良乡。
壬子,昌平叛兵薄西直门,清兵屯清河,抄河南出。
兵部传檄征山东总兵刘泽清五千东谈主,山西总兵王忠、猛如虎四千东谈主,大同总兵王朴、保定总兵董用文各五千东谈主,山永总兵祖大寿万五千东谈主,关、宁、蓟、密各总兵祖大乐、李重镇、马如龙共万七千东谈主入援。
唐王聿键奏请率兵勤王;不许。
丙辰,召廷臣于平台,问方略。时斗米三百钱,上忧之;户部尚书侯恂言禁市沽。左都御史唐世济言破格用东谈主;刑部侍郎朱大启请立营城外,方可守御;吏科都给事中颜继祖言收养京民细弱。上谕:『急计莫若捐助』。
丁巳,免应天五年已往逋租。
清兵攻宝坻,入之;杀知事赵国鼎。
壬戌,巡抚陕西孙传庭击贼盩厔,擒闯王安塞、高迎祥及刘哲等。
癸亥,兵部尚书张凤翼自请总督各镇援兵兴师,许之;赐尚方剑,给万金,赏功牌五百。以监视关宁阉东谈主高起潜为总监,南援霸州;辽东时尚总兵祖大寿为提督,同山海总兵张时杰属起潜,给三万金、赏功牌千,购悬赏;兵科给事中张第元监军,巡抚辽东方一藻守山海关。
清兵入定兴,杀前光禄寺少卿鹿善继;又入房山。
丙寅,上闻清兵焚昌平、攻巩华,疑有归志;谕兵部辘集京军。
已往司礼监张云汉、韩赞周为副提督,巡城阅军。
八月壬申朔,唐王聿键率护军千东谈主勤王,汝南谈周以典止之,不听;至裕州,巡按御史杨绳武以闻,命劝戒还国。
以天寿山守备魏国征总督宣府、昌平京营,御马阉东谈主邓良辅为分守;阉东谈主邓希诏监视中、西二协,阉东谈主杜勳分守。
癸酉,初昏,有大星西流有声,色赤。
丙子,王朴及清兵战于涿州。
己卯,清兵入文安;寻入永清,分攻漷县、遂安、雄县。
庚辰,以张元佐为兵部右侍郎,坐镇昌平。时阉东谈主提督天寿山者,皆即日往;上语阁臣曰:『内臣即日行谈,而侍郎三日未出,何怪朕用内臣耶』!
督师兵部尚书张凤翼、总督宣大梁廷栋及总监高起潜于涿州南(?)。
兵部奏:故辅冯铨力守涿州,享士却,厥功可嘉!总督宣大梁廷栋亦盛称之。
乙酉,清兵攻香河,回涿州,陷顺义,知事上官荩自经。明日,遇边兵芦沟桥,趋东北至怀柔、大安,入西和。
丙戌,清兵自香河趋河西务。
戊子,召廷臣于平台,及河南谈御史金光宸。初,光宸参督师张凤翼及坐镇通州兵部右侍郎仇维桢,首叙内臣守御功为借援,又请罢内臣督兵;上弗善也。是日,上怒甚,曰:『仇维桢方至通州,尔即借题沽名,欲因朝对』!重治之。会大雷雨,上意解,乃议谪。
辛丑,清兵雄县而北攻(?),陷城堡甚众。张凤翼自京出、梁廷栋自南至,俱踵之,不敢击。凤翼屯迁安之五重安,从邓林奇之计,固垒自守。清兵出建昌冷口,守将崔秉德请率兵遏其归路,总监高起潜令半渡击之;实望速归,不敢邀战也。永平监军刘景辉忿之,欲独出战;士民挽之,不听。乃战迁安之枣村河,夜击杀一、二百东谈主;凤翼在五重安,经旬不出。
九月壬寅朔,清兵出冷口凡次,轮番引归;四日始尽。高起潜等度尽退,始进右门山,报斩三级。
癸卯,督师兵部尚书张凤翼卒于行营——或曰「畏罪饮药」也。
麻豆足交清兵攻朝鲜,登莱总兵官沈冬魁、登岛总兵官陈洪范进师耀州北岸。
己酉,以卢象升为兵部左侍郎,总督各镇援兵,赐尚方剑。
庚戌,清兵攻山海关之一派石、红山沟,山永巡抚冯任御却之。
丁巳,上手谕兵部曰:『边备难缓,帑匮民穷。令兵部司官借武清侯李成名四十万金,发关、宁;借驸马都尉王昺、万炜、冉兴让各十万金,发大同、西宁。令工部借阉东谈主田诏十万金,治胄;借魏学颜五万金,治营铺:事平帑裕,偿之。如尚义乐助,从优奖叙』。
辛酉,总督宣大兵部右侍郎梁廷栋免——寻卒;其后刑部论辟。廷栋珍摄边务,喜谈兵;及出御,一筹莫展,遂邑邑以没。
辛未,皇五子慈■〈火眞〉生——皇贵妃田氏出也。
冬十月壬申朔,礼科给事中冯元飈上言:『臣待罪礼科,与闻逸事。每见钜重诸务,类多废弛。如諡法五年一举,今或再访而无一报;历数终古不易,今持各是而滋大疑。若夫「实录」,则万世黑白之衡,亦一时劝惩所恃也;历朝以来,虽御世弥远,「实录」之成,无踰数岁。今熹庙七载,岂待九年!何徇何疑,坐成废阁!此固非一政一事之偷惰也』。上是之。
前工部右侍郎刘宗周上言:『臣放洋门至天津,始知陵寝破昌平而南,臣窃痛之!我方已以来,无日不筹算未雨;而寰宇祸乱,一至于斯!往者袁崇焕误国,其他不外为法受过耳。小东谈主竞起而修学派之怨,举朝士之异己者概坐焕党,轮番置之重典,或削籍去。自此小东谈主进而正人退,中官用事而外廷浸疏,朝政日隳,边政日坏。当天之祸,实己已变成之也。且张凤翼之失责核心而与之专征,缘何服王洽之死!丁魁楚之失事于边而与之戴罪,缘何服刘策之死!今幸以二州、八县生灵结一「饱扬」之局,则廷臣之累累若若犹腼颜在位者,又缘何谢韩爌、张凤翔、李邦华诸臣之或戍、或去!岂昔之逐一为异己斥逐者,今不难以同己相互与乎!臣于是知小东谈主之祸东谈主国,无已时也。皇上恶私情,而臣下多以告讦进;皇上录清节,而臣下多以曲谨容;皇上崇厉精,而臣下奔走承顺合计恭;皇上尚综核,而臣下琐屑吹求以示察。窥其精心,无往不出于身家利禄。皇上不察而用之,则聚寰宇之小东谈主立于朝而有所不觉矣。东谈主才之不竞也,非无才之患,而不行用才之患也。今寰宇即称乏才,亦何至尽出一、二中官下!每当缓急之际,必倚以大任:三协有遣,通津临德有遣。又重其体统等于总督,中官总督,将置总督于何地!总督无权,将置抚、按于何地!是以封疆尝试也。且小东谈主与中官每相引重,而正人独岸然自异;故自古灵验小东谈主之正人,终无党比中官之正人。皇上诚欲进正人、退小东谈主,而复用中官以参制之;此当天国士品之是以日坏也。呜呼!八年之间,谁秉国成?臣不作为首辅温体仁解矣!仰惟皇上念乱图存首以退小东谈主、进正人,挽回世谈;仍急罢三协、通津之使,责成中外诸臣各修功绩,不再以东谈主国为幸运。体仁所为,桑榆之收,庶几在此』。疏入,不报。
起守制杨嗣昌为兵部尚书。
兵科给事中宋权言:『皇上令科甲并用、表里并转,而吏部止用乙榜以充进士所不欲选之地。故各边各冲之谈臣皆乙榜,而进士居闲地;各边各冲之巡抚皆外职,而京官自转京卿。虽设创法,止以营私』。时廷臣力护甲科,故权言及之。
甲午,赐阁臣及阉东谈主曹化淳等彩币——时各进马也。
命采铜、铁、铅、银等矿,以储国用。
十一月辛丑朔,上南郊告庙。
丙午,叙京师城守功,提督京营成国公朱纯臣廕锦衣卫开发佥事,协理戎政兵部尚书陆完学进太子太保、廕正千户,阉东谈想法国元、曹化淳廕开发佥事,各世袭、赐金币。其余文武大臣内员,陞赉有差。初,曹化淳提督京营,登科降丁,凡城外皆称京营降丁;而所收降丁,已叛于昌平矣。
己巳,叙先年守黔功,故巡抚李橒、巡按史永安各进一级,赐金三十;故总督王三善加赠太子少保,立祠。
庚午,下左都御史唐世济于狱。世济以边才荐故兵部尚书霍维华戍;上谓「逆案」概不举用,世济欺蒙,下刑部狱——来岁正月,霍维华戍没;闰月,论世济罪,戍边。
是月,废唐王聿键为庶东谈主;已往擅兵入援也。
十二月辛未朔,先是,命吏部指奏数年铨政之弊;至是,吏部覆陈,上切责之:以『尔部职专用东谈主,推举不效,乃反称提要太密,使中外束手。且平时陞转,必优京卿甲科,乃云京卿巧合胜外官、甲科未始胜乙榜。如斯耽搁,岂大臣实心体国之谈』!
丁酉,召廷臣于平台。时清兵十五万骑侵朝鲜,皆西东谈主及孔有德、耿仲明为先锋。上恐来春复至边,命边臣增兵筑堡。
是冬,岁星犯司法。
●崇祯实录卷之十怀宗端皇帝(十)
崇祯十年春正月辛丑朔,日食;免朝贺。
以程国祥为户部尚书。
甲辰,常熟张从儒讦奏前礼部右侍郎钱谦益——盖敌人嗾之也。疏上,温体仁修吝,命逮下刑部狱,几殆。谦益尝作「故阉东谈主王安祠记」,曹化淳出王安门,愤其冤,发从儒等计较,立枷死。
以御马阉东谈主李名臣提督京城,巡捕王之俊副之。
二月甲戌,以司礼阉东谈主曹化淳提督东厂。
遣朝臣趣各省逋赋。
庚辰,逮巡按山西御史张孙振。孙振贪秽不职,先诬学臣袁继咸;山西丙子贡士卫周祚等讼其冤,命并逮孙振讯之。继咸守官奉法律表现,廉介自持;自书卷外,无长物近之:推督学政者,必称焉。
壬午,吏部尚书谢陞罢,以田惟嘉代之。
总理淮、扬盐课阉东谈主杨显名参前巡盐御史张养、高钦舜共侵税额;诏逮养、舜钦。
养先卒,下抚、按录其家。
三月庚子朔,时太仓庶吉士张溥、前临川知事张采皆家居,倡复社以敦古学,海内靡然趋之。奸东谈主陆文声奏陈「民风之弊由于士子,士子皆以复社乱寰宇」;上乃命南直提学御史倪元珙核奏。元珙因极言文声欺妄,上责元珙蒙饰,降光禄寺录事。
辛亥,叙边功,进温体仁太保,廕中书舍东谈主;张至发、孔贞运、贺逢圣、黄士俊并太子太傅、文渊阁大学士,廕子入国子监。
清兵破朝鲜,国王李倧走泽村山城;于是平壤、王京轮番皆下,李倧力诎,降。寻又走江华岛;执其世子,更立李恂为朝鲜国王。乃命总兵沈冬魁、陈洪范相机进援朝鲜。
甲寅,赐进士刘同升等三百东谈主登第、确立有差。
夏四月庚午朔,命南京守备阉东谈主孙象贤、张云汉同兵部尚书范景文清核戎马、械杖。
壬申,清兵自云从岛入皮岛,副总兵白登庸、提督陈洪范俱遁。
癸酉,清兵五万至铁山,招皮岛总兵沈冬魁;不听。
抚宁侯朱国弼劾温体仁私唐世济逐宋学显、张盛好意思;上不听。又劾体仁受霍维华之赂,令唐世济转荐;上慰谕体仁,命廷臣议处国弼,夺抚宁侯爵。
蓟州雷,火焚东山二十余里。
戊寅,清兵陷皮岛。先,同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水陆夹攻再昼夜,守兵衰弱,副总兵金日不雅死之;沈冬魁即焚仓粟,携家登舟,走石城岛。陈洪范亦自广鹿岛至。
以旱,霾;谕清狱,发帑金八千赈滦州、昌黎。
是月,总监阉东谈主高起潜行部,永平谈刘景耀、关南谈杨于国耻行属礼,上疏求免。上谓总监原以总督体统行事,罢于国、降景耀二级——以后,监司皆莫敢争。
闰月壬寅,以熊文灿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总理直隶、湖广、河南、四川、山西、陕西军务,督剿流落。
乙巳,河南谈御史许自表劾温体仁大奸似忠、大佞似信,其肆螫同官、修怨营私,未始为朝廷用东谈主,致使众正绝迹。上怒,降上林苑典簿。
戊申,谕百官求直言;兵科给事中李化龙言甚切至,谪外。
新安所千户杨光先劾吏科给事中陈启新及元辅温体仁,舁棺自随。上怒,下刑部狱,廷杖,戍辽西。
武乡、沁源大雨雹。
以郑三俊为刑部尚书。
庚戌,命司礼阉东谈主曹化淳同法司录囚。
甲子,刑科给事中李如灿上言:『当天之旱,殆非寻常灾异也。寰宇财赋之地,已空其半;又遇骄阳久旱,吴、越、楚、豫、燕、皆之间不知几千万里,是所未尽空者,殆将并空矣。而是以敛怒干和者,皆答理为之害也。财用别无足法,恃有政治;国朝裁夺经制,千古称善。今者不念下民卒瘅,但云急当治标;自增兵而民始不得安其身,愈加饷而农始得不有其食。有兵不练,兵愈增而饷愈难措;有饷不核,饷日加而兵愈得冒。即今核实之使四出,而掊克屡闻;清派之令日严,而占冒未减:可谓有政治乎?若夫辅成君德、安攘中外,尤在相臣;赖其方案。今俱泯默,未有闻也;此瞻彼顾,徇私结党。盖自八、九年间拂戾干和之事始未政本积于四海,又何怪天旱地坼、日食风变之屡见哉』!上怒,下汝灿于狱。
丙寅,许宁远伯李成梁世袭。
五月戊辰朔,蠲南阳逋租。
壬午,岛兵杀监军副使黄孙茂,副总兵白登庸走降于清兵。时已封孔有德恭顺王、耿仲明怀顺王、尚可喜忠顺王。
兵部尚书杨嗣昌荐前总督蓟、辽傅宗龙巡抚宣府,陈新甲俱可佐枢;上是之。
己丑,前刑科都给事中傅朝佑请行宽恤之仁,劾温体仁六罪;上怒,下之狱。
丙申,以黄谈周为左春坊兼翰林院侍读。黄谈周上言:『安邦玫治,为之有谈;簿书词讼,非是以绳削寰宇之具也。臣不雅陛下每值天戒,辄殿避省躬,起始群下;而股肱心膂,竟未有允洽以报皇上。凡寰宇风化滚动、阴阳若否,皆视当宁之心气:心敬则寰宇敬,心静则寰宇静;气和则寰宇和,气平则寰宇平。当宁之心气既敬静、和平,而寰宇犹有不敬静、和平者,则二、三元老当刻责自厉。奈何使草土臣庶,市其愠色乎!积渐以来,国无黑白。郡邑主座,应酬唐塞;然其视听,一系于上。上急催科,则下急行贿;上乐锲核,则下乐巉险;上喜告讦,则下喜诬谤。今寰宇巉险诬谤之徒,群聚京师;孤危之臣,重足而立。幸陛下下诏求言,省刑、清狱。然方求言,而建言者辄斥;方清狱,而坐牢者旋闻。臣想自古致治之谈,惟此二端。清狱之端,出于恻隐。恻隐为仁,充仁一东谈主之仁,即仁寰宇;小民虽有纳沟之痛,缙绅犹多雉罹之嗟。求言之端,出于黑白。黑白为智,充知一事之知,即知万事;正人犹有畸偏之谈,小东谈主岂有虚公之论!今陛下知智之端,感发甚宏;而大臣引伸彭胀不力,虽曰清强,何益理乱之数!现时局面所最急者,唯在西宾军士,以固边圉;选举贤能,以任州县。起批鳞坚毅之臣,旌应诏直言之士;使寰宇凄风苦雨,尽为皎日祥云:则朝廷之刑威不错渐措。臣虽长往,没齿无怨!五月吉夕,荧惑与日同在鹑火、参火之分,三辰皆火也;又朔夕合火,宜修平火政,损抑威光。明春,荧惑在于大火,徘徊氐、房、心、尾。汉臣盖勳曰:「在外而内,陈兵;黯则不武」。陛下持要以御四方,求仁而苏百族;樽俎之内,胜算自饶。何苦使举朝精神敝于兵饷、刑狱之下哉』!上不怿,切责之。
〔六月〕戊申,大学士温体仁引疾免;赐金、币,遣行东谈主吴本泰护归。体仁在事,诸臣攻者后先接踵,故不得已求去。体仁操守自厉,未始纳赂;其庇党排异,亦因事图之。深玄妙械,使若发自上者,而主柄阴为所假;上亦不之疑。
山东、河南飞蝗蔽野,青民大饥。
秋七月己巳,以陈睿谟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提督偏沅军务,巡抚湖南、湖北。以史可法为右佥都御史,协理剿寇军务,巡抚安、庐、池、太,兼辖光、蕲、固始、广济、黄梅、德化、湖口等县。
丁亥,寇陷寰宇,围天长。
八月戊申,寇入凤阳,掠器械而去;渡河,分往河南、泗州。
以吏部左侍郎刘宇亮为礼部尚书、左佥都御史薛国不雅为礼部左侍郎,俱兼东阁大学士,直文渊阁。
工部员外郎骆方玺谪外。方玺奏:『皇上以廷臣不足,用中官;而内臣邀此旷典,必能葬送报主。惟皇上善用中官,故中官为皇上用』。刑科给事中何楷驳其通内呈身,吏部以削籍请;上手敕降谪外职。
癸丑,礼部请皇太子出阁就学;许之。
庚申,上登正阳门阅城,遍视雉堞楼橹。总督成国公朱纯臣、协理京营戎政陆完学以营兵屯宣武门外,上善之;召登西南城楼,赐之酒三爵,并以金卮酬之。
辛酉,阅外城;以南城薄,诏加筑,命内官监阉东谈主丁绍吕、马光忻总理分任。浚大濠于五里外,坏塚墓一火算;工未竟而止。
甲子,修天津、通州城。
九月丁卯,张献忠东掠仪真,扬州告急;命督理阉东谈主刘元斌、卢九德选勇卫营万东谈主往援。
己巳,关宁阉东谈主高起潜言:侦谍四、五十东谈主,衣饰如汉,专探内陆。命严缉之。
辛未,兵科给事中钱增上言:『清兵渐驻渖阳内陆,防边之局,不啻防秋;己巳之入,非寒冬乎?防海之局,不啻防登、莱,今已朝鲜。保毋乘风,以海为虚声,而或懈我各边之城守;以边为实着,而或乘我沿海之疏虞:所谓必防其隙也』。
癸酉,叙宁夏功,洪承畴廕锦衣卫千户,故总督杨鹤赠太子太傅。
辛卯,户科给事中葛枢以熹庙「实录」十年未成,因劾副总裁礼部右侍郎朱继祚前预修「三朝要典」,舆论拦阻,由去辅温体仁引入;上不问。
是月中旬,每晨暮天色赤黄。占曰「日空主兵」,识者忧之。
冬十月丙申,李自成自七盘关入西川;丁酉,陷宁羗州;壬寅,陷昭化、垫江;癸卯,犯剑门关;甲辰,陷剑州;乙巳,陷梓潼;戊申,寇入趋绵州、江油,薄成都。
甲寅,定东宫官属:礼部尚书姜逢元、詹事姚明恭、少詹事王铎、国子祭酒屈可伸侍班,礼部右侍郎方逢年、右谕德项煜、翰林修撰刘理顺、编修吴大业、杨廷麟、林增志直讲读。越数日,项煜、杨廷麟各先后让左谕德黄谈周。阁臣以谈周意见多偏,近日疏三罪、四耻、七不如,至云不如郑鄤;『夫蔑伦杖母,鄤怎么东谈主?而自谓不如,岂可为元良教导』!刑科给事中冯元飙荐谈周忠足以动圣监而不行得在野之心,恐寰宇后世有以议阁臣之得失也。
十一月己巳,夜太白在析木宫如宿初次七十三分。
以司礼署印阉东谈主曹化淳提督京营、阉东谈主李明哲提督五军营、郑良辅总理京城巡捕。
庚寅,杨嗣昌请限剿寇之期,令陕西巡抚断商南、雒南,郧阳巡抚断郢西,湖广巡抚断常德、黄州,安庆巡抚断英山、六安,凤阳巡抚断颍、亳,应天巡抚截潜山、太湖,江西巡抚截黄梅、广济,山东巡抚截徐、宿,山西巡抚截陕州、灵宝,保定巡抚扼渡延津一带,总理熊文灿提边兵、阉东谈主刘元斌提禁旅,河南巡抚率左良玉、陈永福等兵合剿华夏;从之。
癸巳,寇陷灵宝。
十二月乙未朔,日食。
辛丑,户科给事中丁允元劾大学士贺逢圣:『凡有疏揭,辄骄东谈主谓「我为之」。如汪□龙,宵东谈主也,逢圣力为推举;高攀龙、左光斗业蒙圣监,又加废斥。黑白邪正,倒置如斯』。上不怿,谪福建按察司照磨。
命洪承畴合孙传庭并剿河南寇。
吏科给事中刘含辉言:秦中开采非便;不听。
辛酉,进外戚田弘遇太子太保、左都督。
罢礼部尚书姜逢元、兵部尚书王业浩亚洲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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